“放火箭!烧了浮桥!”韩信的声音再次响起。
坡顶的弓兵立刻换上火箭,硫磺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飞向浮桥,落在沾满水汽的芦苇捆上。起初只是冒起黑烟,可很快,干燥的槐木就被引燃,火焰“腾”地一下窜起来,顺着风势蔓延,转眼就将半座浮桥变成了火海。
“完了……”张平看着燃烧的浮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水里。跑在前面的士兵被大火拦住去路,想回头又被后面的人推着,只能在火桥边哭嚎,有的甚至直接跳进了汜水,却被湍急的水流卷向了下游。
铁骑的冲锋还在继续。韩信的长戟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惨叫与飞溅的鲜血,他的白马身上已经溅满了红,却依旧迈着稳健的步伐,将溃散的士兵一点点往河岸的死角挤压。左翼的铁骑已经绕到了河岸的另一侧,切断了刘邦后卫营最后一丝退往上游渡口的希望。
半个时辰后,冲锋号声变成了收兵号。
三万铁骑在河岸边列成整齐的队形,马蹄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泥泞不堪。刘邦的后卫营彻底溃散了——有的士兵跪在地上投降,被铁骑用绳索捆成一串;有的还在水里挣扎,却被冰冷的河水冻得失去了力气;剩下的则蜷缩在岸边的芦苇丛里,大气都不敢喘。
浮桥的火焰还在燃烧,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天。对岸的刘邦主力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火光,渡河的速度更快了,可他们终究没能等来后卫营的掩护,只能眼睁睁看着浮桥化为灰烬,看着自己的后路被彻底斩断。
韩信勒马立于河岸,长戟拄在地上,戟尖滴下的血珠在脚下汇成一小滩。他望着对岸越来越远的刘邦主力,又看了看身边被俘虏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传信给主公,”他对身边的传令兵说,“后卫营已溃,浮桥已焚,刘邦主力已成瓮中之鳖。”
传令兵领命而去,马蹄声在寂静下来的河岸上显得格外清晰。阳光升到半空,照在韩信的银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也照亮了河岸边狼藉的战场——折断的兵器、散落的头盔、烧焦的槐木,还有那些在风中微微颤动的芦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突袭的惨烈。
铁骑们沉默地站着,没有欢呼,只有战马偶尔的嘶鸣。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合围,还在后面。但至少此刻,他们已经牢牢扼住了刘邦的咽喉,让这场追逐战,朝着既定的结局,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