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清理战场,收缴物资(1 / 2)

汜水西岸的硝烟渐渐散去,只剩下被血浸透的泥土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天宇踏着晨露走上河滩,玄色靴底碾过折断的矛尖,发出细碎的声响。昨夜的厮杀痕迹仍清晰可见——倒伏的旌旗、断裂的甲胄、半沉在河水里的盾牌,还有那些嵌在泥地里的箭矢,箭羽上的翎毛早已被血黏成一团。

“传我令,”天宇的声音平静得像汜水的流波,“辅兵营全员出动,掩埋阵亡将士遗体,不论敌我,一体厚葬。”他弯腰拾起一块染血的令牌,上面刻着“汉”字,边缘已被砍得残缺,“伤兵营腾出帐篷,优先救治重伤者,医官不够就从俘虏里挑懂医术的,许他们免役三月。”

“诺!”参军捧着令箭快步离去,很快,河滩上响起了铁锹铲土的声音。辅兵们穿着统一的灰布短打,两人一组,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上简易的担架。有的尸体已经僵硬,他们便用布巾裹住,避免肢体碰撞发出声响;遇到缺肢断臂的,就仔细拼凑完整,再撒上一把艾草——那是从附近村落买来的,据说能驱邪避秽。

天宇站在土坡上,看着辅兵们在汜水南岸掘出长长的土沟。沟底铺着干燥的茅草,阵亡的士兵被一排排安放好,无论是穿玄甲的楚军,还是披褐甲的汉军,都闭着眼,脸上再无生前的敌对。一个白发老兵颤巍巍地给每个尸体整理衣襟,他原是沛县的郎中,昨夜归降后自请加入掩埋队,此刻正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合上一个年轻士兵圆睁的眼睛。

“主公,”韩信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甲胄上的血痂已被晨露打湿,“俘虏营清点完毕,共收降刘邦军五万三千余人,其中能战的青壮约两万,老弱妇孺三万余,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找到七百多个孩童,多是随父母行军的家眷。”

天宇望向俘虏营的方向。那里搭起了临时的木栏,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里面晃动,青壮男子蹲在西侧,老弱妇孺聚在东侧,孩童们则被单独圈在一处,辅兵正给他们分发麦饼,有的孩子怯生生地接过,有的却只顾着哭,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垢淌成一道道黑痕。

“把孩童送到后方营地,”天宇道,“找些识字的妇人照看,教他们读书,将来……总能有口饭吃。”他转头看向堆放物资的空地,“军备清点得如何了?”

韩信引着他往空地走,脚下的路渐渐平坦。“兵器营昨夜就开始清点了,”他指着那片像小山一样的堆物,“光是完好的长矛就有三万余支,环首刀一万两千把,弩机两千三百张,箭矢……没数清,装了足足五十车。”

天宇走到近前,拿起一把环首刀。刀身虽有划痕,却依旧锋利,刀柄缠着防滑的麻绳,显然是汉军的制式兵器。“这些兵器好生打磨,能用的补充给各营,破损的熔了重铸。”他又看向旁边的甲胄堆,“铁甲挑出五千副,给新降的青壮换上,皮甲留着给辅兵用。”

“战马呢?”天宇问。

“收了一千两百匹战马,”韩信指着不远处的马厩,“其中三百匹是战马,其余多是驮货的驽马。兽医正在检查,伤重的就杀了给伤兵补身子,能养的就编入辎重营。”

说话间,几个辅兵推着粮车经过,车辙在地上压出深深的印子。为首的粮官见了天宇,连忙跪地禀报:“主公,共收缴粮草六十五石,其中粟米四十石,麦麸二十石,还有五石……是发霉的豆饼。”他脸上带着难色,“那豆饼怕是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