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需敲定联络机制,确保前后方信息畅通。”使者取出一张驿站分布图,“楚地至京城共设十二处加急驿站,每处备三匹快马,换马不换人。楚地每五日需向中枢递一份简报,写明兵力损耗、粮草剩余与敌军动向;中枢有军令或补给调度,会以‘火漆红印’标记,驿站需在两日内送达。”
赵信让人取来笔墨,在分布图上圈出楚地境内的三处驿站:“这三处可增派两名驿卒,楚地多雨,马匹易打滑,多备些防滑马蹄铁。另外,属下建议在与百越交界的青枫岭设一处秘密联络点,派十名精锐伪装成药商,既能传递消息,又能侦查敌情。”
使者点头应允:“此计甚好,属下会将建议带回中枢。”
议事过半,帐外传来喧哗声。赵信掀开帐帘,见是一群士兵围着石勇,手里举着木雕的刀枪,正听他讲“半月前徒手搏蛇”的故事,笑声震得帐顶落灰。
“这是……”使者有些诧异。
“让将士们松快些。”赵信笑道,“连日训练辛苦,属下允许轮休探亲,今日轮到前军休整。有的士兵回家帮衬春耕,有的聚在一起玩些角力、投壶的游戏,石勇这小子,正把搏蛇的经历编成故事讲呢。”
他指着校场另一侧:“那边还有蹴鞠比赛,李锐校尉也下场了。战前绷得太紧容易断,松松弦,反而能蓄更多力。”
使者望去,果然见一群士兵围着蹴鞠奔跑,甲胄碰撞声与欢呼声混在一起,连晨光都染上了几分热闹。“赵将军深谙带兵之道。”使者感叹,“军心如此,何愁百越不平?”
午后,使者准备返程。赵信送至营门,递上一封亲笔信:“烦请使者带回给陛下。信中详述了楚地近况,另附百越部落分布图,标红处是需重点提防的势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列队相送的士兵,“楚地八千将士,已磨利刀枪,备好行囊,只待中枢号令。三月中旬,定不负陛下所托。”
使者翻身上马,马蹄扬起尘土:“赵将军保重,京城静待捷报!”
望着使者远去的背影,赵信转身登上望楼。楚地的田野里,春耕的农夫弯腰插秧,孩童们在田埂上追逐;校场上,休完探亲假的士兵正扛着长枪归队,脸上带着妻儿缝制的平安符;远处的粮仓冒着炊烟,那是周明在指挥粮官晾晒新收的谷子。
风拂过旌旗,猎猎作响。赵信握紧腰间的佩剑,剑鞘上雕刻的“忠勇”二字在阳光下发烫。楚地已稳如磐石,只待中枢一声令下,这支磨砺已久的军队,便会像离弦之箭,直插百越腹地,用利刃与忠诚,为南疆划下一道安宁的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