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谷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樊军残兵想往谷口冲,却被滚落的巨石挡得严严实实;想往谷尾退,那里同样成了绝地。绝望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们,有人扔下兵器跪地求饶,有人抱着石头往崖壁上撞,曾经的悍勇在绝境中碎成了粉末。
三、云屏关血战
樊哙率主力赶到云屏关时,正撞见落雁谷方向升起的浓烟,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加速!一定要救出谷里的弟兄!”他挥刀砍断挡路的荆棘,坐骑“踏雪乌骓”发出焦躁的嘶鸣。
云屏关是座依山而建的石城,关墙只有丈余高,却借着山势形成了三道关卡。樊哙刚让人关闭第一道关隘,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韩信的主力到了。
“樊哙,别来无恙?”韩信勒马立于关前,银枪直指城头,“你我都知,云屏关挡不住三日,何不早降?”
樊哙站在城头,红着眼怒吼:“韩信匹夫,休要得意!我麾下还有五千精兵,拼个鱼死网破也让你脱层皮!”
“那就试试。”韩信冷笑一声,抬手示意,“攻城!”
汉军的投石机立刻启动,石弹呼啸着砸向关墙,石屑飞溅中,第一道关隘的城楼很快塌了一角。曹参带着士兵架起云梯,像潮水般涌向关墙,樊哙亲自守在缺口,大刀挥舞得如车轮般,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之势,砍翻了七八个攀墙的汉军。
“将军!第二道关隘告急!汉军从侧翼的羊肠小道绕过来了!”副将的呼喊声刚落,西侧就传来了厮杀声。
樊哙心里一沉——那羊肠小道只有本地猎户才知道,汉军怎么会找到?他哪里知道,韩信早已让百越向导摸清了所有捷径。
“分兵去守!”樊哙嘶吼着,声音都劈了,“死也要守住第二道关!”
士兵们分兵驰援,原本就吃紧的防线顿时露出破绽。韩信抓住机会,亲自率军从正面强攻,银枪挑开城门的门闩,大喝一声:“随我冲!”
汉军如潮水般涌入第一道关隘,与樊军展开巷战。刀光剑影中,血水流成了河,樊哙的战袍被染成了暗红色,他拼尽全力砍倒一个汉军百夫长,却发现第二道关隘的方向已经竖起了汉军旗帜——那里失守了。
“将军!撤吧!再守下去就是全军覆没!”副将拉着他的胳膊,满脸血污,“往南退,去成都府,那里还有援军!”
樊哙望着失守的关隘,又看了看落雁谷方向依旧未散的浓烟,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哇”地吐出一口血。他知道,败局已定。
“撤!”他咬着牙下令,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往成都府退!”
四、残阳如血
云屏关的第三道关隘最终没能守住。当汉军的旗帜插上关墙时,樊哙正带着残部往南狂奔,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落雁谷的硝烟终于散去,谷内堆满了尸骸,周勃让人清点战果,三千残兵只活下来不到五百人,一个个面如死灰地被押往俘虏营。
而韩信站在云屏关的废墟上,望着樊哙逃窜的方向,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曹参走上前来:“将军,樊哙往成都府退了,要不要追击?”
韩信摇摇头,目光投向更远处的巴蜀腹地:“不必。他已是惊弓之鸟,成都府的守军未必肯接纳败兵。传令下去,休整一日,明日进军成都。”
残阳如血,染红了云屏关的断壁残垣。樊哙带着不足两千的残部在山道上艰难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他们知道,云屏关一失,成都府便暴露在汉军眼前,而他们,已成了丧家之犬。
巴蜀的夜幕悄然降临,汉军的营火在云屏关燃起,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海。韩信坐在篝火旁,擦拭着银枪上的血迹,枪尖映着跳动的火光,像一颗蓄势待发的星辰。这场仗,他们赢了开局,但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成都府的城墙之后,还有更复杂的棋局等着他去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