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刘琦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枚青铜兵符:“末将江夏都尉黄忠,见过长公子!景升公生前曾嘱末将‘若遇危难,当以公子马首是瞻’,今蔡瑁篡逆、曹孙来犯,末将愿率麾下三千弓弩手,听凭公子调遣,死守江夏!” 刘琦连忙扶起他,指尖触到黄忠掌心的厚茧 —— 那是常年拉弓磨出的,粗糙却温暖。“汉升将军忠义,琦感激不尽。” 刘琦声音微颤,从袖中取出《告江夏士民书》,“烦请将军协助苏飞都督,将此檄文遍发各营,告知军民,我刘琦誓与江夏共存亡!” 黄忠接过檄文,郑重地折好藏进铠甲内袋,又从腰间解下箭囊:“公子放心,末将这就去夏口,让麾下弓弩手守住水寨侧翼,绝不让江东军越雷池一步!”
当日傍晚,夏口江面的风突然变得凛冽。甘宁站在旗舰 “破浪号” 的船头,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双戟的尖刃映着夕阳,泛着嗜血的红光。“黄祖老贼!二十年前你杀我兄长,今日我必取你狗头!” 他一声令下,江东战船如箭雨般冲出,船头的士兵举着盾牌,呐喊着撞向江夏水军的阵型。
“放箭!” 夏口水寨的哨楼上,黄忠的吼声穿透嘈杂的喊杀声。他亲自拉弓,铁胎弓被拉成满月,一支雕翎箭 “咻” 地射出,正中江东战船桅杆上的鼓手 —— 鼓手应声倒地,江东军的冲锋节奏顿时乱了半拍。黄忠身边的弓弩手排成三列,箭雨如密织的蛛网,射向江东士兵裸露的脖颈与手臂,江面上很快浮起一片片暗红的血沫。
苏飞驾着指挥船在阵中穿梭,见江夏水军左翼渐显颓势,立刻派人去请黄忠支援。不多时,黄忠率两百精锐弓弩手赶来,他们踩着浮桥跳到受损的战船上,箭囊挂在腰间,左手持盾,右手拉弓,每一次弓弦震颤,都有一名江东士兵倒下。“黄都尉!甘宁的突击小队快冲到中军了!” 亲兵大喊着递过一把环首刀,黄忠接过刀,刀刃劈开一名跳上船的江东兵,铠甲上溅满鲜血,却依旧沉着下令:“弓弩手后撤三步,改用火箭射敌船帆!”
西陵城内,黄祖正焦躁地踱步,黄射在一旁不断念叨:“父亲,不如降了吧!黄忠和苏飞都听刘琦的,咱们手里没兵了!” 话音刚落,厅门被猛地推开,苏飞浑身浴血冲进来,黄忠紧随其后,玄色铠甲的肩甲已被砍裂,露出,再不下决断,夏口就守不住了!” 苏飞嘶吼着,黄忠也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太守!末将追随景升公三十载,从未想过屈膝事贼!今长公子在此,只要您点头奉公子为主,末将愿带弓弩手死守最后一道防线,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让江东军踏入西陵城!”
黄祖看着黄忠铠甲上的血痕,又看了看他手中紧握的铁胎弓 —— 那弓上还挂着半支折断的箭,箭杆上刻着 “刘” 字。远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江东军 “活捉黄祖” 的呐喊。黄忠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坚定地望着黄祖,像尊守护江夏的石像。黄祖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青砖地上,砸出细小的湿痕。他知道,此刻黄忠的话,是江夏最后的生路,也是他对刘表三十年知遇之恩,最后的交代。
江夏的激浪拍打着夏口的堤岸,将战船的残骸卷得东倒西歪。黄忠站起身,重新握紧铁胎弓,目光望向江面上的 “孙” 字旗,手指搭在弓弦上 —— 只要黄祖一声令下,他便会带着麾下弓弩手,冲向那片血红的战场,用性命守护刘表留下的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