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危急关头,文聘猛地想起诸葛亮离去前,曾经说过,“若外城攻破不可守时,再依次打开。”郑重交给他的三个锦囊 —— 锦囊用青布缝制成方形,上面绣着八卦图案,被他贴身藏在甲胄内侧,布料已被汗水浸得发软。他踉跄着退回临时指挥所 —— 那是一间被征用的民房,屋内还摆着半张未织完的布,此刻却堆满了断箭、伤药和残缺的兵器 —— 颤抖着手解开甲胄系带,掏出第一个锦囊,指甲划破布面,取出里面的绢帛。
绢帛上的字迹是诸葛亮亲笔,墨色浓黑,笔画遒劲,只有寥寥数语,并附一简单的瓮城地形图:“若门破,勿慌。引敌入瓮城甲三区,燃烽火台丙,伏兵出乾位,弩阵射坤方。”
文聘眼睛一亮,原本浑浊的目光瞬间清明,他一把抓过案上的号角,塞进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吹响 ——“呜 —— 呜 ——” 的号角声穿透厮杀声,传遍城头。“放弃城门甬道!” 他对着门外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变调,“诱敌深入,引至甲三区!烽火台丙,点火!伏兵按计划,自乾位出击!弩手,快抢占坤方望楼!”
命令迅速传达,守军兵士们虽面带疲惫,却依旧咬牙执行:负责诱敌的兵士故意丢掉几面旗帜,装作慌乱的样子向后撤退,边退边喊 “守不住了!”;烽火台丙台的戍卒攥着浸透火油的芦苇束,见城门方向烟尘骤起,立刻点燃柴堆,橙红色的火舌舔舐着湿松木,滚滚黑烟直冲云霄,在暮色里格外醒目;乾位巷道内的伏兵清一色穿着玄色短打,腰间别着环首刀,手中持着长柄钩镰枪,听得号角声便悄悄推开暗门,伏在墙角,只待曹军进入瓮城;坤方的三座望楼早已备好踏张弩,弩手们半跪在地,脚蹬弩机,手中的弩箭槽里架着涂了桐油的破甲箭,箭簇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涌入城门的曹军见守军 “溃退”,大喜过望,纷纷丢掉盾牌,提着刀追了上去,很快便被引入甲三区 —— 那是一片呈 “凹” 字形的瓮城区域,四周是两丈高的土墙,只有前后两个出口。就在曹军前锋刚踏入区域中央时,四周突然响起梆子声!屋顶、墙后瞬间冒出无数弓弩手,箭矢如雨般从坤方(西南)的望楼上居高临下射来,“咻咻” 的箭声不绝于耳,曹军士卒纷纷中箭倒地,鲜血顺着土墙流到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同时,乾位(西北)巷道中杀出早已埋伏多时的精锐,钩镰枪勾住曹军士卒的甲胄,顺势一拉便将人拽倒,短刀紧接着刺入咽喉,惨叫声此起彼伏。
涌入的曹军猝不及防,瞬间被交叉火力覆盖,死伤惨重,剩下的人挤在原地,进退失据 —— 向前是箭雨,向后是堵路的同伴。后续部队被前方的残骸和混乱的己方士卒堵在城门洞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屠杀,却难以有效增援。文聘亲率预备队从侧门冲出,他手中的环首刀已砍得卷了刃,却依旧每一刀都朝着曹军的要害劈去,甲胄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地,身后的兵士们跟着他,如同潮水般反冲,硬生生将这股突入的曹军歼灭,用尸体和木板重新堵上了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