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额勒金泰和几名八旗头领被押上囚车,朝着成都府的方向驶去。囚车经过街道时,百姓们纷纷围上来,有的扔菜叶,有的骂贪官,额勒金泰低着头,不敢直视百姓的目光——他这才明白,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和权力,在百姓的怒火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解决完荆州府的事务,王九波立刻率军北上。黑风军的兵锋所过之处,清军望风披靡。郧阳府的守将听闻荆州府陷落,没等黑风军抵达,便带着亲兵弃城而逃,城内的绿营兵和团练打开城门,举着黑布缝的小龙旗迎接黑风军入城;荆门州的清军试图依托汉江抵抗,却被黑风军的炮兵轰开防线,燧发枪兵的三轮齐射便将清军打得溃不成军;安陆府的知府更是识时务,直接捧着府印和账册出城投降,还主动献上粮仓里的二十万石粮食,只求黑风军能善待百姓。
短短十二日,黑风军便连下三地,湖北西部的大部分地区落入黑风军手中。1855年七月二日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德安府的官道上,黑风军的队伍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在暮色中缓缓前行。王九击勒马立于一处高坡上,手中的西洋望远镜里,远处的白茅岭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道黑色的屏障。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扎营。”王九击放下望远镜,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连续多日的行军作战,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不少人边走边打哈欠,战马的步伐也慢了下来。他抬头望向天空,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夜幕开始降临,几颗星星在天际闪烁,像是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士兵们接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开始搭建帐篷,黑色的帐篷在暮色中迅速铺开,像一朵朵黑色的蘑菇;有的则去附近的溪流打水,准备生火做饭;骑兵们则牵着战马,在营地周围巡逻,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动静,防止清军偷袭。
王九波走到王九击身边,递来一壶水:“大哥,这一路打下来,弟兄们都累坏了。德安府的清军怕是也得到了消息,咱们得好好休整几日,再做打算。”
王九击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滑下,缓解了些许疲惫。他点点头:“嗯,休整一日。让军医营好好诊治受伤的弟兄,粮料使多给弟兄们弄点肉,补充补充体力。”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白茅岭的方向,“白茅岭地形复杂,怕是有清军的埋伏,让锁甲骑部(现在反而成了轻骑兵)加强侦查,务必摸清德安府的布防情况。”
“放心吧,大哥。”王九波应道,转身去安排各项事宜。
夜幕渐深,营地里亮起了点点篝火,像一颗颗温暖的星辰。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讲述着这一路的战斗经历,还有的则在哼着家乡的小调,歌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憧憬。
王九击坐在一处篝火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从成都府的晨雾到荆州府的激战,从施南府的盟约到郧安三地的大捷,这一路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可每当看到弟兄们脸上的笑容,看到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景象,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