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缇科西亚的死寂仿佛还粘附在灵魂的缝隙,海瑟音以海洋权柄强行劈开冥河那侵蚀记忆、断绝生机的禁忌之水,其过程凶险异常,即便是完整的海洋权能,对抗这象征“死亡规则”的河水也显得格外艰难。当众人终于踏足冥河彼岸那更加幽邃、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已死去的土地时,即便是最张扬的刻律德拉(尼禄)也陷入了沉默。
这里便是冥界,翁法罗斯灵魂的最终归所,死亡泰坦塞纳托斯的领域。与想象中的哀嚎遍野或审判殿堂不同,这里只有无边的、吞噬一切光与声的寂静,以及脚下那仿佛由凝固的绝望铺就的、冰冷而坚硬的黑色大地。
然而,他们在这片死域中遇到的第一个“存在”,却并非预想中的死亡泰坦或其麾下的亡灵,而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身影。
那是在一片突兀的、散发着微弱幽光的透明营养舱前。舱内,复杂的管线如同植物的根系,连接、缠绕着一颗依旧在缓缓搏动着的、布满沟回的人类大脑。营养液泛着淡绿色的微光,映照出大脑表面细微的电信号流转。
而更令人惊愕的是,那张悬浮在营养舱上方、由全息投影构成的、属于赞达尔的面孔。
“你……”丹恒瞬间握紧了击云,眼中满是警惕。刻律德拉和海瑟音也立刻进入战斗姿态,能量波动在这片死寂之地激起涟漪。
“放松,各位。”全息投影上的赞达尔面孔露出一个近乎“疲惫”的笑容,与来古士那充满算计和野心的神态截然不同,“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来古士’,或者说,不完全是。这只是我……留在冥界的一具备用分身,或者说,一个‘保险’。”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秋身上,那眼神复杂,带着一种仿佛等待了无尽岁月的释然。
“林秋,你终于来了。我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太久,太久。只为了完成这具分身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项任务。”
林秋面无表情地看着营养舱中的大脑和那张全息面孔,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赞达尔(分身)的投影微微晃动,仿佛在回忆:“这项任务,原本……应该交给素心。”
听到这个名字,林秋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