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侯——爷——令——”
十五万军魂的精神咆哮,化作滚滚雷音,在萧倾歌的灵魂深处炸响。
她看到,土丘之下,那密密麻麻的军魂方阵,开始发生变化。
最前排的一万军魂,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在空中汇聚成一条灰色的魂体长龙。
龙首,正是那面“秩序”大旗!
李闲扛着大旗,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那条魂龙的头顶。
“老板娘,我先去铺第一段线路!你负责镇守大本营,顺便帮我算算,这次的‘基建成本’是多少!”
话音未落,那条由万千军魂组成的灰色长龙,便载着李闲,拖着一道璀璨的魂光尾焰,朝着黑木镇的方向,破空而去!
剩下的十四万军魂,则如同一条条银色的溪流,从冯家渡的四面八方涌出,紧随其后,融入那条贯穿夜空的长龙之中,让它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凝实。
他们不再是单个的魂魄,而是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移动的、以“秩序”为核心的阵法!
他们所过之处,沿途山川的地气被引动,原本沉寂的脉络,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新梳理、激活。
萧倾歌呆呆地站在土丘上,看着那条消失在天际的魂光长河,手中的账本滑落在地都未曾察觉。
基建成本?
她怎么算?
她怎么算?难道在“支出”一栏写上:调用天策军全体,执行‘电网’一期工程,铺设冯家渡至黑木镇线路。
成本:侯爷的奇思妙想一个,军魂信念若干,地脉扰动无法估量……这账,怕是只有天上的神仙才算得清了。
……
与此同时。
距离冯家渡七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中。
一道血光狼狈地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上,现出玄木道人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噗——”
他再也压制不住伤势,一口黑血喷出,整个人萎靡下去。
那张保命的血遁符,几乎耗尽了他三成的精血。
可肉体的伤痛,远不及他心中的惊骇与恐惧。
他不是没见过风水师,青玄宗内就有专精此道的高手。
可那些人,要么是借山川之势,布下杀伐之阵;要么是引地脉阴煞,炼制邪物。
从未有一个人,像那个“天策侯”一样!
他……他在“建设”!
他把一个上好的“血泉眼”,改造成了生机勃勃的阳地。
他把一群待宰的“血食”,变成了安居乐业的镇民。
他把那些怨毒的魂魄,收编成了纪律严明的军队。
最可怕的是,这一切,居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人创造生气,生气滋养土地,土地孕育万物,万物供养生民。
而那些灵军,不仅能反哺他的灵魂,还能成为他改造天地的工具!
玄木越想,身体抖得越厉害。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什么道统,而是恐惧。
为什么那个姓李的能赢?他的风水局,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生”!那些鬼魂,不是怨气冲天的恶鬼,而是纪律严明的……军队!
他把我们用来“抽血”的祭坛,变成了他“造血”的农场!玄木的牙齿开始打颤,一个更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他不是在毁掉我们的血库,他是在用我们的血库当薪柴,点燃他自己的熔炉!如果让他的“熔炉”开遍镇南地界……到那时,我们青玄宗掠夺来的所有东西,都会变成他的养料!
玄木猛地打了个寒颤,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这是要把青玄宗连根拔起的根基之战!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张由“生气”和“秩序”构成的网,正在黑暗中悄然张开,而他们青玄宗那张经营了数百年的“血网”,就是对方眼中,最肥美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