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44天 加料(1)(1 / 2)

2025年06月18日, 农历五月廿三, 宜:祭祀、断蚁、教牛马、余事勿取, 忌:斋醮、移徙、入宅、动土。

黄历上说今天余事勿取,但我没当回事。

爸爸,我生日一定要去那家店!小雅拽着我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班嘟嘟上周去了,说他们家的铁板蛏子特别好吃!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2025年6月18日,农历五月廿三,女儿小雅的十岁生日。日历上确实标注着宜祭祀、断蚁、教牛马,忌斋醮、移徙、入宅、动土,但谁会真的在意这些呢?

行,咱们就去海之味我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转头对正在收拾书包的儿子小杰喊道,快点,小杰,我们要出发了!

妻子潇潇从厨房探出头来:陈默,我总觉得今天不太适合出门...

别迷信了,我笑着打断她,小雅生日一年就一次,那家店又难订位,我可是提前两周才预约到的。

潇潇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她总是这样,对传统的东西有种莫名的敬畏,而我向来认为那不过是无稽之谈。

海之味坐落在城东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门面不大却装修考究,暗红色的招牌上用金色字体写着店名,门口排着长队。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正是用餐高峰。

四位,有预约。我对门口的服务员说。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翻着预约本:名字?

陈默,预约的七点。

他瞥了眼手表:迟到了半小时,按规定我们可以取消您的预约。

我强压着火气:路上堵车,而且我打过电话说明情况。

服务员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带我们入座。餐厅内部比想象中小,十几张桌子挤在一起,灯光昏暗得几乎看不清菜单。空气中弥漫着海鲜的腥味和某种我说不上来的古怪气息。

我要铁板蛏子!小雅兴奋地指着菜单上的图片。

好,就点这个招牌菜。我招手叫来服务员,一份铁板蛏子,一份清蒸鲈鱼,一份白灼虾,再要个青菜和例汤。

服务员记都没记,转身就走。潇潇皱了皱眉:这服务态度...

网红店都这样,我安慰她,东西好吃就行。

菜上得出奇的快。铁板蛏子端上来时还滋滋作响,表面焦黄,点缀着蒜末和葱花,看起来确实诱人。小雅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送入口中,却突然皱起脸。

怎么了?潇潇问。

好...好难吃。小雅勉强咽下去,又腥又苦,还有点...臭。

我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蛏子表面焦了,里面却几乎是生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味,像是腐烂的海鲜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息。

服务员!我提高声音,这蛏子没熟!

刚才那个服务员慢悠悠地走过来:我们的蛏子就是这样做的,外焦里嫩。

嫩?这根本就是生的!我指着盘子,而且味道不对,是不是不新鲜?

服务员耸耸肩:今天刚到的货,很多人都点了,就你们事多。

我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潇潇按住我的手:算了,别在孩子面前吵架。

叫你们店长来!我没理会潇潇的劝阻。

店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假笑:先生,有什么问题?

这菜有问题,我们要退掉。

店长尝了一口,表情微妙地变了变,随即又恢复职业笑容:可能是厨师火候没掌握好,我让后厨重新做一份。

不用了,换别的菜。我已经没了胃口。

店长不情不愿地端着盘子走了。过了近半小时,替换的菜才上来,期间服务员再没来过我们桌,连水都没给添。

爸爸,我肚子不舒服。小杰突然小声说。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是不是着凉了?

我想回家。小雅也蔫蔫地说。

这顿饭吃得窝火至极。结账时我坚持要免掉铁板蛏子的费用,店长勉强同意了,但眼神阴冷得让我后背发凉。

离开时,我无意间瞥见厨房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脏兮兮的厨师服,正死死盯着我们一家。他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那不是愤怒或厌恶,而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就像屠夫盯着待宰的牲畜。

看什么看?我忍不住冲他喊道。

那人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然后转身消失在厨房的阴影中。

别惹事,潇潇拉着我往外走,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