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第104天 地震(1)(1 / 2)

2025年08月15日, 农历闰六月廿二, 宜:嫁娶、出火、拆卸、祭祀、祈福, 忌:栽种、作灶、针灸、出行。

我叫陈默,是个记者。2025年8月15日,我站在盱眙县一处开裂的农田里,记录着这场3.3级地震留下的伤痕。

凌晨零点十三分的地震惊醒了大半个县城。我赶到现场时,天还没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腥味,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的泥土。我的录音笔忠实地捕捉着四周的声音——远处救护车的鸣笛、近处村民的议论,还有脚下大地偶尔发出的、微弱的呻吟。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蹲在田埂上,手指颤抖地指向地面那道足有二十公分宽的裂缝,每次都在夜里,每次都在矿场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大约两公里外,几座锈迹斑斑的井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是淮能集团的旧矿区,官方记录显示三年前就已停止开采。但老农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我熟悉的恐惧——那种知道得太多却又不敢明说的恐惧。

您是说,地震和矿场有关?我压低声音问道。

老农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土的裤子:我什么都没说。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记者同志,有些东西挖得太深,会吵醒不该醒的东西。

我正想追问,地面突然又是一阵颤动。这次比凌晨的震感更强烈,我的双腿几乎站不稳。奇怪的是,这震动不像普通地震那样来自四面八方,而是有节奏的,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下……蠕动。

听到了吗?老农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它在叫!

我确实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几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嗡鸣从地底深处传来,让我的后槽牙不由自主地打颤。那声音持续了约十秒,然后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

我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是编辑部老王。陈默,地震局刚发布声明,说是正常地壳运动,让你别乱写。

正常?我盯着那道裂缝,注意到边缘有些发黑的黏液,像是某种分泌物,老王,你见过会叫的地壳运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听着,淮能集团是市里重点企业,别给自己找麻烦。

挂断电话后,我决定去矿场看看。老农已经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脚印——奇怪的是,脚印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

通往矿场的路比想象中好走,显然经常有车辆通行。路边偶尔能看到倾倒的矿渣,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越靠近矿区,那股腥臭味就越浓烈,我的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矿场大门挂着危险区域 禁止入内的牌子,但锁链是新的,门柱上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翻墙,一辆黑色皮卡从里面驶出,车窗贴了深色膜,但我还是瞥见了后座上几个蜷缩的人影——他们穿着矿工服,姿势却异常扭曲,像是被强行塞进去的。

皮卡扬起的灰尘中,我注意到大门留下了一条缝隙。职业病驱使我溜了进去。

矿场内部比外观大得多,几座锈蚀的井架下,是黑洞洞的竖井入口。地面上散落着各种设备,大多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有几台钻机明显近期使用过,油渍还是新鲜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座巨大的混凝土建筑,门口停着几辆工程车,不断有人进出。

我假装整理相机,慢慢靠近。那些工人走路姿势很奇怪,肩膀前倾,步伐僵硬。有几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注意到他们的眼睛——眼白泛黄,瞳孔异常扩大,几乎看不到虹膜。

你不是这里的人。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安全员制服的中年男人,他的胸牌上写着马国强 安全主管。与其他工人不同,他的眼睛看起来还算正常,但脖子上有一圈奇怪的疹子,像是被什么酸性物质灼伤过。

我是日报记者,来报道地震。我亮出记者证,听说震中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