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第132天 虐猫(1)(1 / 2)

2025年09月11日, 农历七月二十, 宜:祭祀、立碑、修坟、启攒、除服, 忌:余事勿取。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站在阳台上抽烟,看着雨滴顺着晾衣杆滑落。深圳的秋天依然闷热,湿漉漉的空气黏在皮肤上,让人莫名烦躁。这是我搬来这个老旧小区的第二个月,图的是租金便宜,离公司也不算太远。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夜空,我打了个寒颤,烟灰抖落在拖鞋上。

又来了。

这已经是我这周第三次在深夜听到猫的惨叫声。每次都是从隔壁传来的,短暂而尖锐,然后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突然掐断了喉咙。

我的邻居杨怀仁,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他在附近一家书店工作,据说还是个业余诗人。小区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他,因为他总会口袋里揣着糖果分给大家。

但我知道他另一面。

一个月前,我刚搬来时曾去他家借过工具。门开的一瞬间,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几乎呛得人睁不开眼。杨怀仁解释说家里刚做完杀虫,但我瞥见客厅角落放着几个笼子,里面似乎关着几只猫。

“我喜欢猫,”他当时笑着说,推了推眼镜,“特别是流浪猫,没人疼没人爱,我就把它们带回来照顾。”

他的笑容很温暖,眼睛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

又一声猫叫,比刚才更加凄厉,把我从回忆中拽了出来。我掐灭烟头,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十五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但这种声音让人根本无法入睡。

我轻轻拉开阳台门,蹑手脚走到两家阳台相隔的水泥栏前。杨怀仁家的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但有一角微微掀起,透出一丝光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

透过那道缝隙,我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杨怀仁背对着窗户,穿着一次性的透明雨衣,手上戴着橡胶手套。他面前是一张不锈钢桌子,上面躺着一只橘色的小猫,四肢被皮带牢牢固定住。桌子上散落着各种工具:手术刀、钳子、针管,还有一些我认不出的器械。

房间墙壁贴满了塑料布,地上放着一个大号黑色垃圾桶,鼓鼓囊囊的,边缘露出几缕毛发。

小猫无力地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杨怀仁轻声哼着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乖,很快就结束了,不会很痛的...”

他拿起一支针管,推进去一些透明液体,然后轻轻注射进小猫的身体。几分钟后,小猫停止了挣扎,只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相处了。”

杨怀仁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不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语气,而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他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小心踢到了阳台上的花盆。

“哐当——”

花盆倒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杨怀仁猛地回头,视线直直射向窗户。我迅速蹲下,心脏狂跳,希望厚重的雨声能掩盖刚才的动静。几秒钟后,我听到他家的阳台门被拉开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蜷缩在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有人吗?”杨怀仁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平静得可怕。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我慢慢抬起头,恰好看到杨怀仁正站在他家阳台上,朝我这里张望。他依然穿着那件透明的雨衣,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红色。手中还拿着那把手术刀。

我们对视了足足有三秒钟。

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完全不像我平时认识的那个温和的书店店员。那一刻,我知道他看见我了。

“陈默?”他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是你啊,还没睡吗?我刚才在处理一条鱼,不小心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几乎就要相信了。

“我...我听到声音,出来看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花盆被风吹倒了。”

“下雨天最好把东西固定好。”他微笑着说,手中的手术刀不经意地转了个圈,“需要帮忙清理吗?”

“不用了,明天再说吧。晚安。”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屋里,锁上了阳台门。

那一夜我失眠了,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那只橘猫无助的眼神和杨怀仁手中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我顶着黑眼圈出门上班,正好碰上杨怀仁也从家里出来。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温和友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垃圾袋。

“早啊,陈默。”他笑着打招呼,“昨晚没睡好?”

“有点失眠。”我勉强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中的垃圾袋上。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底部似乎有深色液体渗出一小块。

杨怀仁注意到我的视线,若无其事地将袋子换到另一只手:“这些是厨房垃圾,总是漏水。得赶紧扔了,不然会有味道。”

我们一同走下楼梯,谁都没有再说话。到了楼下,他径直走向小区的大垃圾桶,将黑色袋子扔了进去。那一刻,我几乎可以肯定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工作时屡屡出错。同事小李看我状态不对,关切地问:“默哥,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没事,就是没睡好。”我勉强笑了笑,低头继续整理报表,但眼前总是浮现昨晚那一幕。

下班回家时,我特意绕到小区垃圾桶附近。清洁工已经收过垃圾,那几个大垃圾桶空空如也,内壁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走到单元楼下,我注意到一群猫聚集在附近,大约有七八只,各种花色都有。它们安静地坐着,齐刷刷地望着我们这栋楼的某个窗口——那正是杨怀仁家的窗户。

这景象有些诡异。猫通常不会这样集体行动,更不会如此安静地凝视同一个地方。

一只黑猫突然转过头,目光与我对上。它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深邃得不像动物的眼睛。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快步走进楼道。

晚上,我试图用电影分散注意力,但总是心神不宁。十点左右,门铃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