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孩子,邓母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伸手拿起相框,用袖口轻轻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哽咽着说:“艾艾不是不管孩子,她是怕啊……怕刘青山的暴脾气。”
刘青山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邓母接着说:“当年艾艾刚生下孩子没多久,就跟我说孩子不对劲,看着像男孩,想带孩子去检查,可刘青山说啥也不肯,说她瞎折腾,还说家里没钱。后来艾艾又提了几次,刘青山急了就打她,打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艾艾跟我哭,说她怕,怕哪天被打死,也怕孩子没人管。”
“那她为啥不跟我说清楚?”刘青山的声音有些沙哑。
“跟你说?她敢吗?”邓母抬起头,眼里满是无奈,“你那时候天天喝酒,一不顺心就骂她,她跟你说孩子的事,你除了打她还会干啥?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就跟你离了婚,走的时候哭着跟我说,要是孩子以后出了啥问题,让我一定想办法告诉她。她不是不想回来,是不敢回来,她怕你再打她。”
邓母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几页,找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她犹豫了再三,手指在纸上摩挲了半天,最终还是把纸递给了记者:“这是她去年给我打的电话,我存下来的。你们别说是我给的,她要是知道我告诉你了,该怪我了。”
刘青山看着那张纸,上面的号码清晰地印在他眼里,他却觉得眼睛发涩。原来邓艾不是不管孩子,原来她早就知道孩子的情况,原来当年她的离开,全是因为自己的家暴。那些年他总觉得邓艾狠心,可现在才知道,她心里藏着这么多委屈和恐惧。
走出邓母家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刘青山手里攥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风吹过,带着山间的凉意,他却觉得心里比这风还冷。他不知道拨通这个电话后,该跟邓艾说些什么,是道歉,还是质问?更不知道,这个迟到了十年的联系方式,能不能给两个孩子的未来,带来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