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副认命般的姿态，林昊知道，最后的枷锁即将被打破。他决定加上最后，也是最重的一块砝码。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宣读判决书：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感到庆幸，庆幸你还有这点利用价值。如果你连这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林昊的目光扫过龟田正雄伤痕累累的身体，语气森然，“那么，你和你的妻子，还有你那年幼的孩子……现在，就已经是死人了。”

“孩子”！

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针，瞬间刺穿了龟田正雄所有的心理防线！他一直强行维持的平静和麻木终于彻底崩溃！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屈辱和死亡，但他无法想象妻子和幼子因为他而惨死的画面！那是他在这个冰冷绝望的世界上，最后的牵挂和软肋！

“不——！！”龟田正雄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哀嚎，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什么身份，什么枷锁！他用戴着沉重镣铐的双手猛地向前爬行，铁链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如同一条绝望的野狗，连滚带爬地扑到林昊的脚下，额头不顾一切地、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咚！咚！咚！”三声沉闷而响亮的磕头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鲜血瞬间从他额头的旧伤和新创中涌出，顺着肮脏的脸颊流下，但他浑然不觉。

他抬起满是鲜血和泪水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林昊，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最卑微的乞求：“求求你！尊贵的郡公阁下！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救救我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他们！我求你了！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您！！”

看着脚下这个彻底崩溃、卑微乞怜的男人，林昊的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容。他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想通了？”

“想通了！我想通了！！”龟田正雄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涕泪交加，语无伦次地喊道，“我愿意！我愿意奉郡公为主！从此以后，我就是郡公的一条狗！替郡公办事！只要您能救我的妻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下地狱！我也去！！”

“不，你不是在为我做事，”林昊纠正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是在为大唐做事。”

“对！对！为大唐做事！为大唐做事！”龟田正雄立刻改口，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重复教义。

林昊看着他这副彻底臣服的模样，知道火候已到。他缓缓坐回椅子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冷漠：

“很好。只要你从此以后，尽心尽力，替大唐做事，我不仅可以保证放了你和你的家人，让你们活下去……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报仇。”

“报仇”！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干涸心田的甘霖，又如同点燃荒原的星火，瞬间让龟田正雄那双原本充满绝望和乞求的眼睛里，迸射出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混合着刻骨恨意与疯狂的光芒！对龟田太郎的恨，对倭国朝廷无情抛弃的恨，对家族不公的恨，对自身遭遇的恨……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方向！他死死地盯着林昊，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灵魂里！

林昊很满意他眼中燃起的仇恨之火。仇恨，是最好的驱动力。他继续说道，开始布置具体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