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能低头看去，联军右翼的哈萨克骑兵正在集结，马蹄扬起的雪雾遮天蔽日。他们显然是想趁东门混战，从正面突破。

“让预备队上！”赵能拔出佩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告诉弟兄们，退后者，斩！”

城楼下方的暗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千名手持长枪的步兵鱼贯而出，列成密集的枪阵，枪尖斜指前方，像一片钢铁丛林。

哈萨克骑兵的冲锋开始了，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他们的弯刀举在头顶，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闪亮的弧线。

“稳住！”枪阵前方的百户嘶吼着，脸涨得通红。

距离越来越近，能看清骑兵脸上狰狞的笑容，能闻到他们身上浓烈的羊膻味。

“放！”

前排的士兵突然蹲下，后排的士兵将长枪架在他们肩上，形成一道倾斜的枪墙。

“噗嗤——”

冲锋的骑兵撞在枪墙上，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锋利的枪尖刺穿了马腹，也刺穿了骑兵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雪地，热气腾腾的血雾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霜。

第一波冲锋被挡了下来，但枪阵也乱了形。赵能看得清楚，有个骑兵临死前扔出了火把，落在枪阵旁的草垛上，火苗很快舔舐着干燥的草料，腾起丈高的火焰。

“用水浇！”赵能大喊，可城楼上的水桶早就空了，士兵们只能脱下棉衣，扑向火焰。

就在这时，联军的炮队再次开火，这次的目标是城楼！

“轰隆！”

一门佛郎机炮被直接命中，炮身被炸得粉碎，操作火炮的士兵瞬间被气浪掀飞，落在城下的雪地里，没了声息。城楼的一角塌了下来，碎石滚落，砸得下方的明军一阵混乱。

安德烈的鎏金大帐前，升起了信号旗——那是总攻的信号。

联军的步兵、骑兵、炮兵同时发力，像潮水般涌向城墙，喊杀声、炮声、兵刃碰撞声混杂在一起，震得雁门关仿佛都在摇晃。

赵能抹去脸上溅到的血污，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突然放声大笑：“来得好！弟兄们，让这帮杂碎看看，咱们大明的骨头，是硬的！”

他纵身跃过垛口，落在城墙内侧的马道上，挥刀劈开一名爬上城楼的联军士兵的头颅，转头对身后的亲兵喊：“去，把那面‘镇北’旗给老子竖起来！”

亲兵领命，很快，一面残破的红旗被重新竖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城楼上的明军看到旗帜，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原本疲惫的身躯重新绷紧，嘶吼着扑向敌人。

赵能知道，这场仗会打得很苦，或许会有很多人活不到明天，但他不在乎。他脚下的土地是大明的，他身后的百姓是大明的，他手中的刀，就是用来守护这一切的。

夕阳西下，将战场染成一片血色。联军的进攻还在继续，城楼上下尸横遍野，积雪融化的水混着血，在城砖的缝隙里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小溪。

赵能靠在残破的垛口上，喘着粗气，铠甲上的血冻成了暗红色的冰。他看着远处安德烈的鎏金大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激战，才刚刚开始。他有的是时间，陪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联军，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