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局势胶着(1 / 2)

硝烟像一张厚重的灰网,笼罩在安卡拉以西的平原上。已经是开战的第三天,阳光费力地穿透烟层,在布满弹痕的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照见满地扭曲的箭簇、断裂的枪杆,还有浸透了暗红的泥土。

明军的阵线像一道被雨水泡涨的堤坝,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没垮。徐达拄着那杆用了十年的长枪,枪杆上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细密的木纹,此刻正往下滴着混着泥土的血水。他的左臂被火枪铅弹擦过,伤口用麻布草草裹着,血渍已经发黑,顺着胳膊肘滴在脚边的草叶上。

“将军,神机营的火药不多了。”汤和猫着腰跑过来,头盔歪在一边,护心镜上凹了个小坑,“刚才清点,也就够再齐射三轮。那些铁管子(指神机铳)太费药了,昨天打崩了两根,现在能用的只剩八根。”

徐达往嘴里塞了块干硬的饼子,嚼得太阳穴突突跳。他看向欧盟联军的阵地——那些红白相间的帐篷像一群傲慢的毒蘑菇,杵在半里地外的高地上。荷兰人的青铜炮每隔一刻钟就会轰鸣一次,把炮弹砸在明军阵前的空地上,掀起来的泥块溅得人满脸都是。

“让兄弟们省着点用,”他咽下饼子,声音哑得像磨过沙子,“别对着帐篷打,专轰他们的炮位。荷兰人的炮笨,移动一次得费半个时辰,看准了再放,争取一响换一响。”

汤和刚要走,又被徐达拽住:“告诉朱棣,他的骑兵别往前冲了。昨天他那匹黑马被流弹擦伤,今天让马歇着,人也歇着。欧盟的火枪阵密得像刺猬,冲上去就是送命。”

不远处,朱棣正蹲在战壕里,用一块碎镜片给黑马清理伤口。马脖子上的擦伤不算深,但血流得挺吓人,他用布蘸着清水一点点擦,嘴里还念叨着:“你这畜生,昨天非要逞能,现在知道疼了?等打完这仗,给你换副新鞍子,再给你找匹母马作伴,行了吧?”黑马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他的胳膊,把他的袖子都蹭湿了。

欧盟阵营的帐篷里,霍华德把最后一瓶朗姆酒灌进嘴里,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凉得他一哆嗦。帐篷中央的桌子上,地图被咖啡渍泡得发皱,蒙莫朗西正用银质圆规在上面比划,圆规尖戳破了纸,在“明军左翼”的位置扎出个小洞。

“西班牙人的长矛阵已经顶到前面了,”蒙莫朗西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的丝绸袖口沾着泥,再也没了往日的体面,“但明军的藤甲兵太滑头,打一下就缩回去,长矛根本捅不着。刚才派去抄后路的瑞士雇佣兵,又被芦苇荡里的绊马索绊倒了——他们的弓箭手藏在芦苇里,放冷箭的准头比英国长弓手还邪乎!”

阿尔瓦把头盔往桌上一掼,甲片碰撞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邪乎的是他们的将领!”他的脸颊上有道新添的刀伤,是昨天跟朱棣对砍时留下的,“那姓徐的跟狐狸似的,不跟你硬碰,专挑软的捏。我们的炮一响,他就把人缩进战壕;我们的步兵刚往前挪,他的骑兵就从侧翼窜出来袭扰。这哪是打仗,是遛狗!”

德国选帝侯从怀里掏出个小锡壶,往嘴里倒了口酒,又递给霍华德:“再遛下去,我们的粮草就不够了。昨天清点,面包只剩三天的量,葡萄酒早就喝光了,现在连水都得省着用。”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西班牙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手里举着个箭杆,箭杆上绑着块布。蒙莫朗西一把扯下来,布上是用炭笔写的字,字迹歪歪扭扭:“想活命,就别往前挪。再动,明天让你们尝尝马粪的味道。”

“岂有此理!”霍华德把布撕得粉碎,“他们的弓箭手敢羞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