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爬上山头时，十三条竹牌已经插成一排，像道小小的屏障。朱元璋从侍卫手里端过酒碗，碗里盛着掺了朱砂的米酒，他先喝了一口，再把剩下的酒洒在旗杆下的泥土里。“共守此约者，”他的声音被阳光晒得发烫，“明约的战船为他护道，明约的刀斧为他撑腰；背此约者，”他一脚踹翻酒坛，酒液混着朱砂渗进泥土，“咱明约的十三国军队，打到他家门口，拆了他的宗祠！”

阮潢第一个上前，他割破手指，把血滴进酒碗：“安南若背约，让红河淹了咱的祖坟！”

巴伦让象兵取来象牙笔，蘸着自己的血在竹牌上画了个大象图腾：“柬埔寨若背约，让大象踩碎咱的王冠！”

德川光国拔出短刀，在掌心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明约旗上：“日本若背约，让富士山的岩浆把咱的城堡烧了！”

士兵们跟着效仿，有的割手指，有的刺掌心，还有的咬破嘴唇，把血抹在胸前的甲胄上。胡大海看得眼热，抓起斧头往胳膊上划了道血口子，血珠滚进酒碗里：“咱大明要是背约，就让咱这把斧头劈了咱的脑壳！”

朱元璋望着那排染血的竹牌，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想起去年非洲亲明国家送来的求救信，信上的字迹被血浸透，只能认出“救”字；想起那些在欧盟火枪下倒下的商队护卫，他们的尸骨至今还在印度洋里漂着。现在，这些来自不同国度的人，因为同一个敌人站到一起，他们的血混在一处，像条看不见的绳子，把大家捆成了一团。

“升旗！”朱元璋猛地挥手。

耿炳文拉动绳索，靛蓝色的明约旗缓缓升起，金线绣的字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越南兵的红巾、柬埔寨兵的藤甲、暹罗兵的金箔战裙，还有大明士兵的明光铠，都沐浴在旗影里。远处的海面上，二十艘战船正在列阵，桅杆上慢慢升起同样的旗帜，像一片靛蓝色的云。

“出发！”朱元璋拔出腰间的 sword，剑身在阳光下划出道亮线，“去非洲，把欧盟那帮杂碎赶下海！”

队列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浪把海鸥都惊得飞起来。阮潢的红巾军唱起了安南的战歌，巴伦的象兵吹响了海螺，德川光国的武士吟诵着俳句，大明的士兵则吼起了《凯歌》。声音混在一起，像道洪流，要把挡在前面的一切都冲垮。

胡大海扛起斧头，凑到朱元璋身边：“陛下，您说咱这明约，能撑多久？”

朱元璋望着海面上的旗阵，风把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撑到欧盟不敢再看咱们的船队，撑到非洲的孩子不用躲在山洞里怕火枪，撑到这些竹牌上的字，能刻进每个人的骨头里。”

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撑不到，咱就用骨头把这些字刻得再深些。”

阳光穿过旗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张巨大的网，网住了码头的士兵、海面上的战船，还有远方非洲大陆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