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五回合,已险象环生。
“师弟何必苦苦相逼!”姜子牙喘息道,“封神大业乃师尊所托,你如此阻挠,不怕师尊降罪吗?”
“降罪?”申公豹哈哈大笑,眼中却满是怨毒,
“师尊将封神榜交予你时,可曾想过我申公豹半分?我修为、心性哪点不如你?就因你是人族,我是妖族,便只能做你的陪衬?今日我便要看看,你这‘天命封神之人’,能奈我何!”
他攻势更疾,姜子牙左支右绌,肩上已被划出一道血口。
就在危急时刻,申公豹却忽然收手,退开数丈,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
“其实,杀你易如反掌。”申公豹慢条斯理道,
“但我忽然改了主意。师兄,你可还记得,你新婚妻子马氏,如今还在宋家庄吧?还有你那好友宋异人一家老小……”
姜子牙浑身一震:“你……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申公豹笑容诡异,
“只是提醒师兄,你若就此一走了之,难保朝歌城中不会发生些‘意外’。比如马氏突然暴病而亡,比如宋家走水,满门葬身火海……你说,到时候你是回来呢,还是不回来呢?”
姜子牙如遭雷击,握着打神鞭的手微微颤抖。
他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但马氏虽年老,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成婚以来悉心照料,无半分对不起他;宋异人更是雪中送炭的恩人……他怎能因一己之私,连累他们?
见他神色动摇,申公豹知道目的已达,长笑一声:
“师兄好生斟酌吧!是去救那些远在天边的诸侯,还是护着眼前至亲,全在你一念之间!”
黑烟腾起,申公豹身影消散,只留余音袅袅。
姜子牙呆立原地,望着西方闻太师大军的方向,又回头看向朝歌城中宋家庄的灯火,一时心乱如麻。
最终,他颓然调转马头,缓缓往回走。怀中比干的密信,此刻重若千钧。
鹿台,深宫。
帝辛脸色铁青,将一卷密报狠狠摔在地上:“好个姬昌!竟敢妄言大商气数将尽!还有姜桓楚、鄂崇禹……一个个表面恭顺,背地里不知如何编排朕!”
密报是费仲安插在驿馆的眼线所呈,详述了四大伯侯私下言论,尤其姬昌的卦象之说,被添油加醋呈了上来。
妲己依偎过来,柔声道:“陛下息怒。四大伯侯手握重兵,镇守四方,若真有异心,确是心腹大患。依臣妾看,不如趁他们人在朝歌……”
她纤手在颈间轻轻一划,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帝辛眉头紧锁:“不可。四大伯侯若同时暴毙朝歌,四方必反。况且闻太师不日即回,若被他知晓……”
“那就软禁。”妲己早有腹案,
“陛下可下旨,言北海大捷在即,需四位侯爷留京共商战后安抚、封赏之事。将他们‘请’入别馆,好吃好喝供着,实则严加看管。”
“待武庚立太子之事朝野认可,再放他们回去不迟。届时木已成舟,他们又能如何?”
帝辛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次日,圣旨下,以“共商国事”为名,将四大伯侯移至城西皇家别馆居住,美其名曰厚待,实则派重兵把守,许进不许出。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黄飞虎怒闯宫门欲觐见,却被挡回;比干已死,商容罢黜,朝中竟无重臣敢直言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