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仰观天象,见西方凤凰虚影,手指飞快掐算,脸色变幻不定。
“凤鸣岐山……天命在周……师尊所指,原来在此!”他豁然开朗,之前对帝辛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如此明显的天兆,帝辛若真是明主,天道岂会另择新主?
“夫人!”他转身入内,对正在缝补衣物的马氏急道,“速速收拾细软,我们连夜离开朝歌!”
马氏一惊:“夫君,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匆忙?”
姜子牙不便明言,只道:“朝歌将有大乱,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去西岐。”
“西岐?”马氏虽不解,但见丈夫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也不多问,连忙起身收拾。她虽年老,手脚却利落,不多时便打好两个包袱。
临行前,姜子牙来到好友宋异人书房,将比干那封血书密信郑重交给他:“异人兄,此信关系重大,本应我亲送。但如今我有更要紧的事必须立刻离开。请你务必保管好,待闻太师回朝,亲手交予他!切记,亲手!”
宋异人见姜子牙神色严肃,知非同小可,重重点头:“子牙放心,我必不负所托。”
姜子牙深深一揖,带着马氏,趁着夜色悄然出城。
为避人耳目,他未用法术,只雇了一辆简陋马车,朝西疾行。
车厢内,马氏依偎着姜子牙,轻声道:
“夫君,我们这是要去投奔西岐吗?我听闻西伯侯仁德,或许真是个好去处。”
姜子牙握着她粗糙的手,心中涌起愧疚。
自己身负封神重任,却让老妻跟着颠沛流离。
“夫人,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马氏摇摇头,温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去哪,我便去哪。”
夜色中,马车辘辘西去。
姜子牙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朝歌城郭,心中默念:闻太师,比干王叔以命换来的警示,望你能及时收到,力挽狂澜。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悄然潜入宋家,正是申公豹。
他寻遍书房,却未找到那封密信——宋异人早已将信贴身藏好。
申公豹冷笑一声,也未强求,只在他书房茶壶中,悄悄撒入一些无色粉末。
“闻仲,就算你拿到信,赶回来,看到的朝歌……还会是你想救的朝歌吗?”
天庭,东皇宫。
殷郊躬身立于太一面前,将朝歌之行所见所闻,细细禀报。
太一静听,手中把玩着一颗缓缓旋转的星辰模型。
待殷郊说完,太一只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赞许,没有批评,甚至没有一句评价。
但这轻轻一拍,却让殷郊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认可与托付。
“老师,弟子有一事不明。”殷郊终是忍不住问道,“凤鸣岐山,是否真是天命所归?若周代商乃是定数,那我殷商子民,我父王、母后、弟弟……又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