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结着层薄霜,寒风卷着旗角抽在廊柱上,发出裂帛似的响。源无幽裹着玄色龙纹大氅,左胸口的纱布还渗着淡红——那是今早特意用朱砂调的水,揉得比昨日更皱,远远瞧着倒真像重伤未愈。他踩着霜花往点将台走,靴底碾碎的薄霜发出细碎的响,身后的萧战攥着檀木盒,指节泛着青白,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过他的胸口。
“殿下,风大,要不先回御书房?”萧战的声音压得低,带着股子藏不住的担忧。昨日才刚遇刺,今日就抱病来演武场,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源无幽抬手挡了挡扑面而来的寒风,指节掠过左眉梢的朱砂痣,轻笑一声:“禁军是帝京的盾,北疆的冰原狼都快咬到门了,这盾要是锈了,本殿拿什么挡?”他抬眼望向校场——三千禁军列成方阵,甲胄泛着冷光,可站在最前排的士兵却悄悄蹭了蹭脚,靴底的泥渍蹭在青石板上,留下道浅痕。
点将台的鼓声响了三通,源无幽扶着萧战的手臂登上台阶。他单手撑着栏杆,目光扫过方阵,声音像裹了冰的玄铁:“昨日北疆急报,冰原骑兵越界三十里,杀了我镇北关三名斥候。”
方阵里突然起了阵骚动,有士兵攥紧了长枪,枪尖戳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源无幽的目光掠过那杆长枪——枪身的漆皮剥落,枪尖卷着刃,像是用了三年没换过。他指尖敲了敲栏杆:“萧战,去拿杆新枪来。”
萧战愣了愣,随即转身走下点将台。不过片刻,他捧着杆玄铁长枪回来,枪身泛着幽蓝的光,枪尖锋利得能映出人脸。源无幽接过枪,手腕轻抖,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这是万界商会刚到的货,玄铁铸身,浸过寒潭水,能斩冰原的玄甲。”
方阵里的士兵都伸长了脖子,目光黏在那杆枪上。源无幽把枪掷给最前排的士兵,那士兵接住时闷哼一声,手腕往下沉了沉——这枪比他手里的重了三倍,却稳得像块铁。他试着挥了挥,枪尖带起的风刮得脸疼,眼里瞬间亮起光:“殿下,这枪……”
“不止枪。”源无幽指了指萧战手里的檀木盒,“这里面是‘淬体液’,抹在伤口上能生肌,喝下去能强骨——本殿昨日试过,今日胸口的伤已经不疼了。”他说着,解开大氅的领口,露出里面月白中衣的纱布,“你们要是信本殿,就拿这枪,喝这药,跟本殿守好帝朝的门。”
方阵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吼:“愿随殿下!”声音像滚雷,震得点将台的檐角落了片霜。源无幽嘴角扯出抹笑,转头对萧战点头:“开始整训。”
整训的科目是源无幽昨夜用系统推演出来的——上午练枪术,下午练阵战,晚间加练体能。他从系统兑换了五十瓶淬体液,每十个士兵发一瓶,先让最精锐的百骑营试用。百骑营的统领周猛捧着淬体液,手指颤抖着拧开瓷瓶,一股辛辣的药香飘出来,他仰头灌了一口,突然瞪大眼睛,捏紧了拳头——原本酸涨的手臂突然泛起热意,像是有团火在筋脉里烧,昨日练枪磨破的手掌,此刻竟然开始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