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雪坡时,我正站在镇北关的箭楼上。睫毛上的霜珠被风刮落,砸在城砖缝里的冰棱上,脆响像极了昨夜冰锥箭的碎裂声。周将军的棉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一声——他向来轻脚轻手,可今天的脚步沉得像坠了铅。
“殿下……”他的手套蹭着城砖,指缝里渗着血——是刚才清理城墙时被冰棱划的,“粮队……被冰原游骑截在雪狼谷了。二十辆粮车,只逃回来三个车夫,剩下的……”他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掏出块冻硬的饼——饼上还沾着雪,是车夫带回来的,“谷口被雪墙封了,粮草冻得能砸开石头,冰原人守在谷外,说……说要等我们饿三天,再开谷‘收尸’。”
我望着远处的雪狼谷——谷口的雪烟还没散,像团冻在半空的云。系统的推演界面跳出来,红色光点在谷内闪着:【雪狼谷地形:三面环山,谷口窄如咽喉,冰原游骑布了“凝雪阵”,雪墙每刻都在加厚。粮队位置:谷中央,车夫们躲在粮车后,用干草生火取暖,但柴火只够到黄昏。】我指尖轻叩剑柄,星纹慢慢亮起来——昨天劈雪狼骑时耗了太多力,现在剑鞘的蓝光像浸在水里的烛火。
“萧战!”我喊了一嗓子,风把声音吹得飘起来,可下一秒,萧战的回应就撞进耳朵——他总像块烧红的铁,不管多冷的风都吹不凉,“带两千玄甲骑,跟我去雪狼谷!”
萧战的玄甲还沾着昨天的血渍,他把斩马刀往肩上一抗,伤口的纱布渗着淡红:“殿下,您留在这里,我带……”“少废话。”我把星纹剑抽出来,蓝芒劈碎了面前的雪片,“冰原人要的是我的命,我不去,他们不会开谷。”
玄甲骑的马蹄踩碎了雪坡的晨霜,两千匹黑马像条翻着墨浪的河,往雪狼谷冲去。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我把狐裘的领口往上拽了拽,鼻尖还能闻到苏沐清昨天给的姜糖味——她塞了一包在我怀里,说“北疆的风辣,姜糖能暖喉咙”。
雪狼谷的谷口到了。雪墙有五丈高,墙面上的冰棱像倒插的剑,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目的光。冰原游骑的首领站在墙顶,戴着顶狐皮帽子,手里举着个冻硬的馒头——是粮队的,“南玄的监国?”他的笑声像破风箱,“来给你的狗腿子收尸?”
我没说话,星纹剑往前一递,蓝芒顺着剑刃窜出去,劈在雪墙上。“咔嚓”一声——雪墙裂开条缝,冰棱往下掉,砸在地上溅起雪雾。萧战的斩马刀跟着挥出去,玄甲骑的长枪齐刺,把雪墙捅出个窟窿。冰原游骑的箭射过来,我用剑鞘挡了一箭,箭杆撞在星纹上,“叮”地一声断成两截。
谷里的车夫听见动静,从粮车后探出头——他们的棉服都破了,脸上的冻伤像开在雪里的红梅花。“殿下!”最年轻的车夫喊了一嗓子,手里举着面破旗——是南玄的“粮”字旗,“我们没让冰原人碰粮车!”我望着粮车上的麻袋——虽然冻硬了,但缝口没破,里面的小米还没受潮。
冰原游骑的首领急了,吹了声口哨,雪墙后面的冰锥箭“嗖嗖”射过来。萧战把我往身后一挡,他的玄甲上插了三支箭,箭头在甲片上撞得变形:“殿下,您带车夫先走,我断后!”我把星纹剑往地上一插,蓝芒顺着地面窜出去,把冲过来的冰原骑的马腿冻住——马疼得扬起前蹄,骑手摔在雪地上,被玄甲兵的短刀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