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斥候的铁盔上,发出细碎的响。周明掀帘进来时,棉甲上的雪已经冻成硬壳,他单膝跪在帐内,冻得发僵的手递上沾着冰碴的帛书:“殿下,冰原前锋营三千骑绕到黑风谷了——苏姑娘的商队被围在谷口,为首的狼头将领说,要烧光所有货物!”
源无幽指尖还停在地图上“黑风谷”的位置——那处峡谷像道被冰封的伤疤,风口的风能把人吹得站不稳,正是商队必经的咽喉要道。他摩挲着案上的琉璃花玉佩,墨色眸子里浮起冷意:“天衍宗倒会挑时候——冰原人缺的是御寒的药,烧了商队,等于断了他们半个冬天的活路。”
萧战的手早就按在剑柄上,玄甲的霜花簌簌往下掉:“末将带玄甲铁骑去!半个时辰就能踏平他们的营寨!”
“慢着。”源无幽抽出案角的“御寒丹”瓷瓶,塞给萧战,“带二十坛去——冰原人不是疯子,他们比谁都清楚,御寒丹比天衍宗的鬼话管用。”他指尖敲了敲玉佩上的南疆朱砂:“要是遇到夜琉璃,把这个扔给她——就说‘南疆的朱砂,比冰原的雪暖’。”
萧战攥紧瓷瓶,转身掀帘出去。风卷着雪涌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源无幽望着案上的天衍宗火漆信——那是斥候从冰原骑尸体上搜来的,红色漆印里嵌着太极图,字迹是天衍子的手笔:“断无幽的粮道,乱他的北疆局。”
黑风谷的风像把钝刀,割得苏沐清的脸生疼。她缩在骆驼后面,望着谷口的冰原骑——他们穿着白熊皮甲,弯刀上沾着雪,为首的狼头将领正用生硬的中原话喊:“把货物留下!否则烧死你们!”
商队的伙计们握着木棍,脸色煞白。苏沐清摸了摸腰间的算盘玉佩——那是源无幽送的,说是“算尽天下利,护你周全”。她咬了咬唇,掀开骆驼上的帆布,露出里面的“御寒丹”瓷瓶:“这是能让你们冰原人过冬的药!比黄金还贵!你们首领要是烧了,冰原的老人孩子要冻死一半!”
狼头将领眯起眼睛,显然动心了,但他身后的灰衣道士扯了扯他的袖子——那道士腰间挂着太极图玉佩,正是天衍宗的人。狼头将领脸色一变,挥刀砍向帆布:“少骗人!天衍宗说你们的药是毒!”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冰原。萧战的玄甲铁骑冲进来时,雪地上扬起一道白浪,他的斩马刀劈向狼头将领的弯刀,火星溅在雪地上:“冰原狗!敢动南玄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