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的马蹄刚踏过燕山脚下的青石板,源无幽怀里的传音螺突然震得胸口发疼——是苏沐清的声音,带着镇北关的炮火气,撞得耳尖发麻:“殿下,冰原十万铁骑围了镇北关!萧战率禁军顶了三昼夜,可对方的冰龙战车破了西墙,弟兄们的冰碴子都嵌进骨头里了!”
源无幽勒住马缰,黑马长嘶着扬起前蹄,雪粒子溅在玄色龙纹常服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他摸着怀里还带着苏沐清体温的珍珠簪记号,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东域的青蟹、海图上的珊瑚礁,此刻全被北疆的烽火焚成了灰。
“转向镇北关。”他对亲卫下令,声音冷得像冰原的风。夜琉璃勒马靠过来,青瓷盒里的鳞片微微发烫,她的面具下传来极轻的嗤笑:“东域的海,要等打完仗再看了。”源无幽没回头,只是把海图塞进怀里,指尖触到帝玺残片的温度——那是父皇留在他身上的,像一把未出鞘的剑。
镇北关的城墙在雪雾里显得格外狰狞,城砖上的血渍冻成了暗褐色的冰,城楼下的冰原士兵像一群白色的饿狼,举着冰晶盾牌,喊着听不懂的冰原语,潮水般涌上来。萧战站在城楼最高处,玄铁剑插在城砖里,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昨天替小校挡冰龙吐息时被灼伤的,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青紫色,像冻烂的茄子。
“将军!冰龙又要吐息了!”小校的喊声刚落,一道白色的寒气就喷了过来,萧战挥剑劈开,剑刃上的冰碴子溅在脸上,疼得他皱了皱眉。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是玄甲军的旗号!是源无幽的黑马!
源无幽的身影出现在城楼台阶上时,萧战的眼眶突然发热。他刚要行礼,源无幽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指尖碰到绷带的血渍,声音里带着点压不住的怒意:“为什么不发传讯?”
“怕殿下分心东域。”萧战笑了笑,露出带血的牙,可下一秒就被源无幽推进城楼里:“去包扎,这里我守着。”他转身走向城墙边缘,望着——是萧战之前传回来的情报,此刻正以三维图像展开:冰原军的右翼是补给营,只派了两百个冰原骑士守卫,而冰龙战车的轮轴是用普通木材做的,遇火即燃。
“萧战!”源无幽喊了一声,刚包扎好的萧战立刻跑过来:“带三千玄甲军,绕到冰原军右翼,烧了他们的补给营。”他扔出一个瓷瓶:“这里是南疆的火桐油,遇冰即燃。”又转向夜琉璃:“你去杀冰原先锋官,穿银色冰甲的那个,在第三辆战车旁边。”
夜琉璃接过瓷瓶,黑色的身影掠过城墙,像一只掠过雪幕的夜鹰。萧战领命而去,城墙上的玄甲军立刻列成阵——第一排举盾,第二排架弩,第三排拿着浸了火桐油的布条,等待命令。
冰龙的吐息再次喷过来,源无幽挥手召出玄帝护阵,金色的阵纹挡住寒气,反弹回去的冰碴子砸在冰原士兵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爆炸声——是萧战烧了补给营!冰原军的阵型瞬间乱了,那些依赖补给的冰龙骑士开始慌乱,有的战车甚至转错了方向,撞进自己人的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