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砸在面甲上的脆响,惊醒了源无幽的恍惚。他望着城楼下绵延数里的冰原军阵——三天三夜的暴雪将营寨裹成白色坟堆,士兵们举着的火把冻得只剩暗红的芯子,连呼吸都凝在睫毛上,结成细小的冰珠。他指尖摩挲着系统令牌的龙纹,指腹的老茧蹭得金属发亮,眼底的红血丝像被雪水浸开的墨痕——三天没合眼,系统提示“源力+500,北疆稳定度72%”的淡蓝光幕,在他眼里都成了晃动的光斑。
萧战的玄铁剑戳进城砖缝里,剑鞘上的冰碴簌簌掉落。他左臂的绷带渗着淡红血渍,是昨天替源无幽挡冰锥时划的:“殿下,敖凛的‘冰熊卫’到了——前锋营说,那畜生的巨狼比雪狼大一圈,爪子能刨开三尺冻土。”话音未落,北风里卷来低沉的号角声,像冰原深处的冻雷,震得城楼上的瓦当都在颤。
雪幕里钻出一队黑甲骑兵。他们的甲胄凝着层幽蓝霜气,骑乘的冰原巨狼眼瞳血红,每踩一步,雪地上就冻出个半尺深的冰坑。最前方的骑者裹着白狐裘,狐尾垂到马腹,手里的狼牙棒缠满天衍宗的冰蚕丝,棒尖滴着融化的冰水,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窟窿。
“南玄的小娃娃,”敖凛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朵,“你爹缩在皇城里等死,倒有胆子来北疆送人头?”他手腕一翻,狼牙棒砸在雪地上,震起一片冰雾。雾里浮现出天衍子的投影——老道袍沾着雪屑,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冻裂的冰面:“监国殿下,这冰原的风,可比帝京暖炉边的茶香,更提神哪。”
源无幽指尖无意识蹭过眉梢的朱砂痣——那是源煌当年用龙血点的,说“此痣镇魂,可压宵小”。系统光幕突然弹出刺眼的红:“警告:天衍宗‘冰魄大阵’启动,阵眼位于敖凛坐骑下的青陶坛!”他抬头望去,果然看见巨狼前爪下的雪地里,埋着个青灰色陶坛,坛口飘着幽蓝寒气,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苏沐清的脚步声裹着姜茶的热气撞过来。她怀里抱着铜盆,盆里的茶水上浮着层薄冰,指尖冻得通红:“殿下,丹鼎门的‘烈火丹’刚运到——混进火油弹里,能烧化冰蚕丝。”源无幽接过茶碗,指尖碰着陶碗的温度,突然想起三天前夜琉璃的梅香——她扔给他破阵丹时,面具下的眼角有颗极小的泪痣,像雪地里落了瓣梅。
他抬头看向敖凛,声音像浸了雪的玄铁:“敖凛,你该问问你身后的老道士,上次被我砸了青铜鼎,是不是连阵眼都不敢光明正大摆出来了?”天衍子的投影瞬间扭曲,敖凛的脸沉得像块冻铁,狼牙棒往陶坛上一磕:“小娃娃嘴硬——冰魄阵,起!”
陶坛里的寒气猛地涌出来,裹着细如牛毛的冰丝,瞬间缠上城头的石砖。士兵们的甲胄“咔嗒”一声凝上薄冰,连握刀的手指都冻得发僵。萧战挥剑劈向冰丝,玄铁剑撞在冰丝上,发出脆响:“殿下,这玩意儿能缠兵器!”
系统令牌突然发烫——是源煌的神魂投影!那道模糊的身影裹着古朴帝袍,龙纹在雪光里泛着金光,声音像从云端传来:“幽儿,用我给你的‘帝威符’——冰原人怕龙气,比怕火还甚。”源无幽猛地想起,出发前源煌塞给他的暗金色符纸——藏在令牌夹层里,符纹是盘绕的五爪金龙。
他指尖咬破,血珠渗进符纸。符纸突然烧起来,化作一道金色龙影,冲天而起。龙影掠过冰原军阵,冰丝瞬间化为水雾,陶坛“轰”的一声裂开,里面的冰蚕全冻成了碎渣。敖凛的巨狼受惊,前爪扬起,差点把他摔下来:“源煌的龙气!你居然带了他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