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突然变了颜色。
源无幽指尖的“收网”二字还沾着墨香,抬头时正撞见帐帘缝隙里漏进来的红光——不是烛火的暖,是像浸了血的冷,顺着雪片的纹路渗进来,把案上的战报染成淡红。他站起身,玄色龙纹服的下摆扫过火盆,火星子“啪”地炸在雪地上,瞬间灭成暗点。
“萧战。”他声音沉得像冰原下的玄铁,指尖已经摸向腰间的系统令牌——那枚黑色令牌此刻发烫,龙纹里渗着极淡的金光,像在呼应外面的异相。
帐帘被掀开的风卷着红雪扑进来,萧战的玄铁剑上凝着层薄冰,冰碴里裹着几点血:“殿下,您看天上。”
源无幽踏出帐篷时,雪片落在脸上,带着股铁锈味。抬头望,原本银白的月亮已经被染成酱紫色,边缘渗着暗红的光,像有人把血倒进了墨里,正顺着月轮的纹路慢慢晕开。系统光幕突然弹出预警,红框里的字刺得他眼疼:“警告:血月异象,天地阴气激增,天衍宗‘冰魄尸王’解封条件满足!”
“血月……”苏沐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狐裘的手在抖,素白的裙角沾着的姜茶渍已经干成暗黄的印子,指尖的炭灰被雪水浸成黑泥,“小时候在江南听老人说,血月是妖物现世的征兆……”
源无幽接过她递来的狐裘,领口的毛沾着雪,暖得像母亲当年织的羊绒毯。他摸了摸眉梢的朱砂痣,那点红在血月光下像要渗出血来:“不是妖物,是天衍子的局——他选在血月解封冰魄尸王,就是要借天地阴气强化尸王的煞气。”
萧战的剑鞘砸在帐杆上,冰碴碎成细粉:“殿下,周平传来消息,冰原古战场的玄冰棺周围,已经围了天衍宗的三十个阵法师!他们在布‘聚阴阵’,要把血月的阴气全引到棺里!”
“粮队呢?”源无幽的目光扫过镇北关的城墙,士兵们举着的火把换成了红色灯笼,红光映在雪地上像条淌血的河。
“被冰熊卫劫了!”萧战的拳头砸在帐杆上,木屑混着雪落下来,“李啸天带三千玄甲卫绕后,半路上遇到冰原游骑,卡在‘断龙谷’——丹鼎门的烈火丹和离火符全在那支粮队里!”
苏沐清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攥住源无幽的袖子,指节泛着青白:“殿下,要是粮队丢了,别说烧玄冰棺,镇北关的士兵都撑不过三天——冰原的雪能冻裂铠甲!”
源无幽的指尖划过系统令牌的龙纹,令牌里传来夜琉璃的模糊语音,带着风的嘶吼:“源无幽,天衍子在玄冰棺上涂了‘九阴散’,普通火符烧不化——必须用你身上的龙气引动离火符!还有,我被他的‘影卫’盯上了,在古战场的‘枯骨坡’……”语音突然中断,只剩电流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