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玄武门外的校场,旌旗上的玄鸟纹浸在霜色里,像要抖落满身的冷。源无幽坐在高台上,玄色龙纹常服的下摆还沾着北疆未褪的霜屑——那是他昨夜快马回朝时,蹭在马鞍上的。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黑色令牌,令牌的温度比晨露还低,却在悄然传递着系统的预警:“半径三百丈内,有天衍宗的阵法波动。”
萧战踩着甲胄的脆响上前,刀柄撞在腰间的狼牙吊坠上,发出细碎的金属声:“殿下,李昭的鹰扬营今早换了旗号——那面青旗是天衍宗的‘引魂旗’,昨夜他私会了清虚观的陈道士。”源无幽抬眼,左眉梢的朱砂痣在晨光里掠过一道冷光,像出鞘的剑:“让他演。天衍宗的棋子,总得自己跳出来才好玩。”
校场上的鼓点突然急了三分。张猛握着重斧走出来,左脸的刀疤扯着嘴角,声如洪钟:“末将张猛,率虎贲营一百八十人,请殿下检阅!”他身后的士兵甲胄锃亮,斧刃上凝着霜,齐齐吼了一嗓子:“虎贲无敌!”
李昭的笑声像淬了冰的剑,从队伍另一侧刺过来:“张统领的虎贲营昨夜是偷喝了烧刀子?今早步伐都飘着——莫不是怕殿下查出来,特意装醉?”他穿着银白的禁军统领服,白面无须的脸像块浸了水的豆腐,手里的长剑垂在身侧,剑鞘上刻着天衍宗的八卦纹。
张猛的斧柄往地上一砸,震得脚下的青砖裂了道细纹:“李昭你放狗屁!我营里的儿郎昨夜守着校场的火盆,连热水都不敢多喝,怕误了今早的操练!你倒是说说,我哪步飘了?”
李昭抽出长剑,剑身上泛着淡蓝的幽光,像晨雾里的鬼火:“张统领急什么?不如咱们比一比——你我各出三招,谁输了,就自认营里的兵是酒囊饭袋!”他往前跨了一步,剑刃指着张猛的胸口:“敢吗?”
源无幽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声音漫不经心,却像裹了层玄冰:“比吧。点到为止,要是伤了人,军法处置。”
张猛嗷一嗓子扑上去,重斧劈出的风刮得李昭的衣角猎猎作响。李昭侧身避开,长剑划向张猛的手腕——这一剑又快又毒,擦着张猛的甲胄掠过,带起一串火星。张猛回斧格挡,斧刃与剑刃相撞的瞬间,他突然皱起眉,手腕开始发麻:“你剑上涂了什么?”
李昭的笑里藏着得意:“张统领年纪大了,连手都抖了?”他往前一刺,剑刃直奔张猛的咽喉。
源无幽的指尖突然弹出一道玄气,像缕黑色的风,精准击中李昭的剑脊。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李昭的右手瞬间红肿起来,疼得他冷汗直冒:“你——你敢伤我?”
萧战的斩马刀已经架在李昭的脖子上,寒刃贴着他的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殿下要伤你,何须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