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碎石走到阵眼边,血池的热气裹着血腥扑过来。玉牌的青光刚碰到黑石,牌身的龙纹突然活了——金色的龙从牌里飞出来,盘旋在阵眼上方,发出震耳的龙吟。黑石上的血纹开始裂开,“咔嚓”一声,最中间的黑石碎成粉末,血池里的血瞬间沸腾,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营寨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有人喊“阵破了!”,有人摔了兵器就跑,李启穿着金边蟒袍从帐篷里冲出来,脸白得像张纸:“谁?是谁破了我的阵?”萧战的破魔刃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寒气逼得他缩了缩脖子:“李启,你谋反的罪状,殿下早写好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苏沐清的商队举着“天元商盟”的旗子奔过来。她从马车上跳下来,素裙沾着泥点,却笑得眼睛发亮:“无幽,你真的破了困龙阵?”我把玉牌塞进怀里,龙纹的暖意还留在胸口:“是父皇帮我的。”她望着混乱的营寨,轻声说:“天衍子的算盘,怕是要碎了。”
风卷着松涛掠过山坳,我望着洛阳关的方向——那里的城墙还立着,却没了困龙阵的压抑。玉牌里传来父皇的声音,像小时候哄我睡觉的摇篮曲:“幽儿,做得好。”我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龙纹硌得掌心发痒,却忽然觉得安心——原来所谓父子同心,不是我站在他身后,而是他把力量放进我手里,让我有勇气,去拆穿所有的阴谋。
萧战翻身上马,破魔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殿下,我们回帝京?”我望着远处的夕阳,玄风的鬃毛被风吹得乱飞:“回——天衍子还等着我们,算一算青木道人的账,算一算这三百年的局。”
马蹄声敲碎山坳的寂静时,我忽然想起父皇当年说过的话:“帝者,不是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能守住天下的人。”现在我终于懂了——守住天下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刀,是父子俩的同心,是君臣的信任,是所有愿意站在你身边的人,一起举起的剑。
太行道的风还在吹,带着龙涎檀的香,带着父皇的声音,带着我们要回家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