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桂香裹着茶烟漫到案头时,源无幽刚把北疆地图卷成筒,指节在封皮上敲了敲——青枫林的朱砂印像滴凝固的血,嵌在“镇北关”三个字旁。苏沐清正将账本收进紫檀木匣,发间银簪碰了碰案角的翡翠葫芦,脆响里带着点刚褪的慌乱:“殿下要去姑苏,我让商会在听松居备了住处——背倚寒山,能听见寺钟,清净得很。”
源无幽的目光掠过她耳尖的淡粉,忽然想起去年中秋在锦官城画舫,她也是这样攥着账本,指尖沾着月饼渣跟他算商会进项。那时风里没有血味,只有桂香裹着蜜意,可如今……他蹭了蹭掌心的结痂,伤口还带着隐疼,像根藏在肉里的刺——是昨夜捏碎茶盏时扎的,也是这些年藏在权谋里的钝痛。
殿外角门忽然被推开条缝,穿玄色劲装的暗卫跪在门槛外,双手举着个桐木盒——盒身刻着帝族五爪龙纹,龙鳞凝着薄霜,像刚从极北冰原的寒风里捞出来:“启禀殿下,帝主密信到了。”
源无幽的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揪住御案上的黄绸——那是父皇闭关前亲手系的,说等他“懂了帝道”再解。他站起身时,披风扫过凉透的茶盏,碧螺春洒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呈上来。”
桐木盒的锁孔嵌着龙形钥匙,与他腰间帝令相碰时发出清鸣。盒内躺着张冰蚕丝信笺,父皇的字像出鞘的剑,笔锋里藏着他熟悉的威严:
“无幽吾儿:
霜狼骑越界,非为抢粮——镇北关下三百丈有地火晶矿,是冰原帝国“冰甲”的燃料。李啸天的玄甲铁骑忌冰魄箭,让苏沐清送十箱炎阳符,贴在战马上可破寒气。
天衍宗的符纹是古神遗族的“引星印”,他们在找神殿遗址的星图残卷——残卷在姑苏寒山寺藏金阁,你去时务必取来,它能引动你体内神器碎片的空间法则。
夜琉璃的师父是我当年派去影盟的暗线“玄影”,他知道影盟与古神遗族的勾结。护他周全,影盟的“星使”才是天衍宗的靠山。
吾儿,你已能扛住这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