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公因他的话,吓得一机灵,连忙提醒:“不要带任何情绪,你认为是谁,你要说出理由。”
梅公公不说话了,只因有些话说出来伤心,还烫嘴。
在他看来,这药只能是皇帝下的,除了皇帝,还有谁如此痛恨太后娘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看梅公公的表情,韩公公便知他心中所想。
韩公公思索片刻,语重心长地开口:“老梅,韦贵妃也有很大的嫌疑,只因她完全可以和越王合谋,故意给太后下药,让越王提醒我等,卖太后一个人情,如此换来更多的好处。”
梅公公不乐意了:“你这人,越说越偏了,韦贵妃是陛下忽然吩咐她伺候太后服药的,她怎知陛下会叫她伺候太后服药?”
韩公公继续提醒:“我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有些人只听自已想听到的,前因后果,甚至是否合理,他们可不管,只要有理由栽赃到别人头上,那么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去做。”
“我们能为太后做的,能为越王做的,便是守好这个秘密,只待太后苏醒,让太后来做这个决定,明白么?”
梅公公点点头:“别人咱家管不了,咱家只在乎太后。”
韩公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昏睡不醒的太后,眼眶微红。
……
另一边。
元贞帝正在蒹葭殿内。
蒹葭跪在地上,看着他一杯接一杯下肚,不一会儿便已微醺。
他瞥了蒹葭一眼,随即伸出手:“过来。”
蒹葭膝行上前,恭顺地跪在他身边。
元贞帝捏起蒹葭的下巴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即甩开。
看着蒹葭几乎跪不住,因吃痛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他带着酒气的脸,也稍稍侧了过去:“你为什么是细作?为什么?”
“你若不是细作,朕也能有一段寻常百姓家的夫妻情,可是这一切到头来都只是虚妄罢了。”
“一想到你莞尔一笑,温柔地唤朕泓郎,朕就觉得恶心,恶心至极!一个带着坏心思的人,怎么能笑得那么干净?怎么能唤得那么温柔?”
“你怎么能,怎么能带着如此肮脏的一颗心,与朕一同生活,在朕的耳边甜言蜜语,与朕温存?”
蒹葭闻言,跪伏到地上:“罪妇该死,一切都是罪妇的错,请陛下治罪。”
元贞帝凝着她,忽然冷笑一声:“你连辩解都不辩解了么?你明知道,只要像从前那样撒个娇,再软软地唤几句,朕就会既往不咎的……”
“你分明知道,朕对你是动了真心的,那些与你相伴的日子,朕是真的与你在做夫妻,你明知道的,却不愿意再骗着朕了……”
蒹葭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她已不再相信任何甜言蜜语。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她可太清楚不过了。
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信这狗皇帝的话,她死千万次也不冤。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时,元贞帝却话锋一转:“朕有很多秘密,很多心思,想找个人说说。”
“但是朕不能找那些谄媚奉承的人说,因为他们在朕面前,连朕的鞋都能舔,又怎会真心理解朕?”
“所以朕只能找不愿意奉承朕的人说,很多年前朕找了皇后,现在朕找你。朕的两个不能与人说的秘密,才有倾吐的对象。”
说到这里,元贞帝摸了摸自已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