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没有想到,亚圣石碑今日却以这种方式毁在陆泽的手上,他本以为陆文渊有机会做到,可结果却是年轻的陆北辰。
赵守院长此刻的心境杂乱。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当年的稚童在满岁时握住他亲撰的儒家书册,仿佛命运在那时候就已经敲定,稚童会敲碎笼罩云鹿书院二百年的桎梏。
“兄弟。”
“今日真得谢谢你。”
陆泽心神早就恢复过来,突破七品炼神境的感觉难以用语言描述,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可能跟那一晚于浮香姑娘交流感情跟人生有些相似。
只是前者针对精神,后者针对肉身。
陆泽听着赵守院长如此开口,面容极尽古怪:“恩师何出此言?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不都是因为您老人家嘛?”
“而且,您是我的恩师,我们绝不能以兄弟相称的。”
赵守哑然一笑,这小子还真是鸡贼。
“不错。”
“旧碑是我击破,新碑由我而立。”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对于如今的陆泽而言是祸非福,成功突破武夫七品属于是里子,但面子注定不能贴在他的脸上。
这件事情,因果太重!
云鹿书院跟国子监是道统之争,两家在平日里可以和和睦睦,但若涉及道统根本,那双方之间注定没有任何和气可言。
若事情此时宣扬出去,那陆泽注定要被国子监所敌视,偏偏如今朝堂之上,满朝紫衣勋贵,大都跟国子监沾着关系。
赵守在陆泽的身上轻点两下。
“君子缄默。”
“君子直心。”
书院四位大儒跟陆泽二叔在片刻后进入圣人庙的顶层,当发生变故后,赵守便以超凡立命的境界将这里给封锁住。
如今,这里一切终于是暴露出去,当众人的目光习惯性望向那块破裂开来的亚圣石碑后,皆是呆若木鸡。
尽管刚刚在外面就有所猜测,可当这一切切实发生在面前时,他们还是难掩震惊—云鹿书院终于是迈出这最关键一步!
“圣人在上。”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陈,我们现在是在做梦吗?”
李慕白抬手便去拉拽陈泰那及胸的美髯胡须,引得后者叫痛,众人方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做梦。
院长赵守,背对众人。
“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这便是云鹿书院的新路,共计四重境界,彼此间,不分前后高低,而是以连环状态勾勒出世间最完美的全新之法。”
“吾心即理。”
“知行合一。”
“致良明知。”
“尘世生根。”
......
陆泽刚走出圣人庙,便看到正在狂放大笑的一名书院学子。
“只要再给我许新年二十年时间。”
“我定是要改换新天破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