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他看向窗外的莫思科河。河水在阴云下泛着灰光,像条藏污纳垢的浊流。“帕特鲁舍夫,你觉得伊万诺夫为什么敢这么猖狂?”
联邦安全局局长沉默片刻:“因为他抓住了人性的贪婪。从海参崴的港口官员到莫思科的内阁成员,每个人都想从远东的资源里分一杯羹,就像一群围着腐肉的苍蝇。”
“不,”布京摇头,目光锐利如鹰,“因为他们觉得,远东太远了,莫思科的阳光照不到那里。他们以为可以在那里为所欲为,把国有资产变成私人金库,把百姓的呼声当成耳旁风。”他拿起杜泽发来的报告,上面附着海参崴渔民的照片——一群皮肤黝黑的汉子举着“还我渔场”的标语,站在被污染的海滩上,身后是伊万诺夫的造船厂排出的黑色污水。“但他们忘了,远东也是鹅国的土地,那里的人也是我的子民。这种人,就该枪毙。”
莫思科的反贪风暴像场突如其来的暴雪,覆盖了整个权力核心。国家杜马紧急召开特别会议,议员们在会上互相指责,有人当场拿出录音笔,爆出同僚收受贿赂的证据;联邦安全局的黑色轿车在各个高档别墅区穿梭,每天都有新的官员被带走,媒体的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像在追逐猎物的秃鹫。
“总统把伊万诺夫的案子当成了手术刀。”周老爷子在加密通讯里对杜泽说,他刚从莫思科的老关系那里得到消息,“前几天的内阁会议上,布京摔了杯子,说‘再让这些蛀虫啃下去,鹅国的骨头都要被啃光了’。现在整个莫思科都在传,这次反贪不是走过场,是真要刮骨疗毒。”
杜泽正站在海参崴的港口指挥台上,看着蓝盾队员查封伊万诺夫的私人油库。油库的账本显示,这里的汽油一半是从国营炼油厂偷运出来的,另一半是走私的伊郎原油,每年偷税漏税超过5000万卢布。“老爷子,莫思科的这场风暴,会不会波及远东?”
“肯定会,但对你来说是好事。布京现在缺一把敢在远东开刀的刀,你把伊万诺夫的案子办得这么漂亮,又追回了这么多资产,正好合他的心意。昨天我跟老伙计通过话,他说总统在办公室里放了张远东地图,你的名字被红笔圈起来了。”
果然,三天后,克宫传来消息:总统签署总统令,成立“远东反贪特别委员会”,由杜泽担任主任,授权他彻查远东地区与伊万诺夫有牵连的所有官员,必要时可调动联邦安全局远东分局的力量。这个任命在莫思科掀起轩然大波——有人说这是“下放权力”,也有人说这是“把杜泽架在火上烤”,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布京这是在给杜泽递刀。
“老板,联邦安全局海参崴分局的副局长来拜访,说想‘配合’咱们的工作。”赵队长的语气带着嘲讽,“我查了,他就是当年帮伊万诺夫销毁强拆档案的人,现在想攀咱们的关系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