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是最新的清单。”桑铁将份报表放在桌上,纸张因打印过密而微微发皱,“伊万诺夫转移的国有资产里,有17处房产挂在州长情妇名下,还有3座林场是用州长儿子的名义‘承包’的——说是承包,其实一分钱没给国家,每年光卖木材就赚两千万卢布。”
杜泽的指尖划过“鱼罐头厂”那行字,商标上印着金角湾的海景,如今却成了别列佐夫斯基侄子的私人仓库,里面堆满了走私的日国汽车零件。“州长那边有动静吗?”
“还在装糊涂,”赵队长推门进来,军靴上还沾着雪,“刚才他的秘书来电话,说想请您去州政府‘喝茶’,聊聊‘国有资产处置的合规性’。我看他是想探咱们的底。”
杜泽冷笑一声,将笔记本扔进保险柜——这是布京签署的“特别调查权”文件,上面的总统签名苍劲有力。“告诉他,我没时间喝茶。让他自己把贪的钱吐出来,不然明天就去莫思科‘喝茶’。”
杜泽之所以最后才准备动他,就是想让他主动交代,这样也许会更容易开展工作。
接收伊万诺夫的“遗产”是场精细活。杜泽的团队分成三组:桑铁带财务组,核实物产清单,追查资金流向;赵队长带行动组,查封房产、工厂、码头,防止被人偷偷转移;杜泽亲自带队,与国营企业的老职工座谈,摸清哪些资产是被伊万诺夫强行侵占的“原国营财产”,哪些是他用赃款购置的“纯私产”。
“这是1997年的国营资产登记册。”老会计彼得罗维奇颤巍巍地打开铁皮柜,里面的文件用红绳捆着,纸张泛黄却整齐,“您看,这处码头原本是渔业合作社的,2001年被伊万诺夫用‘港口扩建’的名义抢走,其实是给他的走私船当据点。”
杜泽的指尖划过登记册上的“渔业合作社”印章,旁边还有社员们的红手印。“现在码头归谁管?”
“他的远房表弟,”彼得罗维奇啐了口唾沫,“每天就知道收保护费,渔民们的船想靠岸,每艘得交五百卢布,不然就放狗咬人。”
当天下午,蓝盾队员就接管了码头。伊万诺夫的表弟还想撒野,被赵队长一个反剪按在冰面上:“看看这是什么!”那份1997年的登记册拍在他脸上,“侵占国营资产,够你蹲十年大牢。”
类似的场景在海参崴各处上演:被改成私人会所的国营电影院,重新挂起“滨海影剧院”的招牌;被伊万诺夫用来养藏獒的国营苗圃,老园丁们重新种下云杉树苗;连他那栋占地十亩的海景别墅,都被改成了“远东青年创业中心”,用于总督府鼓励青年人创业。
最关键的还是远东重工造船厂。杜泽没有将它收归国有,而是改成“职工持股合作社”——工人占60%股份,总督府占40%,利润按比例分成,既保住了工人的积极性,又将厂子牢牢掌控在手里。老焊工比利当选合作社主任那天,握着杜泽的手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公道的事,伊万诺夫把我们当牛马,您把我们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