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滨海路,积雪还没化尽,别墅的车库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灯光。杜泽示意两名队员守住前后门,自己和桑铁带着几名队员顺着排水管爬上二楼阳台。
卧室的窗帘没拉严,别列佐夫斯基正趴在红木桌上,用放大镜查看那本红色台账,嘴里念念有词:“……2003年渔业补贴,扣三千万……2004年救灾款,转瑞仕……”他的情妇坐在旁边涂指甲油,钻石戒指在台灯下晃得人眼晕——那戒指的款式,和伊万诺夫送给联邦安全局档案处处长夫人的一模一样。
杜泽打了个手势,桑铁猛地踹开阳台门,蓝盾队员鱼贯而入。别列佐夫斯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抓起台账就往马桶里扔,却被赵队长一把按住手腕,反剪在背后。
“杜泽!你敢私闯民宅!”他的金丝眼镜掉在地上,镜片裂成蛛网,“我要去莫思科告你!”
“告我什么?”杜泽捡起那本湿透的台账,纸张黏在一起,却依然能看清上面的字迹,“告我抓了你这个挪用救灾款的蛀虫?还是告我发现了你和伊万诺夫合伙倒卖国有资产的证据?”
他翻开台账最厚的一页,上面贴着张照片:别列佐夫斯基和伊万诺夫站在国营鱼罐头厂的门口,两人举着“破产清算”的文件,笑得露出金牙。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分成4:6,州长拿大头”。
“这厂当年的资产评估是八千万卢布,”杜泽的声音像冰锥,“你们以五百万的价格卖给你侄子,转手就卖了三亿,这钱去哪了?”
别列佐夫斯基的脸从红变白,冷汗浸透了丝绸睡衣:“你……你没有证据……”
“证据?”桑铁从包里掏出份银行流水,拍在他脸上,“这是你瑞仕银行账户的明细,2003年6月15日,正好有一笔1.2亿卢布的汇款,来源是你侄子的空壳公司。那天,正好是鱼罐头厂过户的日子。”
情妇突然起来,想去抓桌上的手机,被队员按住。杜泽瞥了眼她的包,里面掉出张机票——明天飞巴黎,头等舱。“看来州长先生早就准备跑路了?”他拿起机票,对着灯光看了看,“可惜啊,海参崴的春天,不适合逃难。给我搜。”
别墅的地下室被打开时,连见惯了世面的蓝盾队员都倒吸一口凉气。货架上堆满了金条、古董花瓶、还有十几个印着“克宫礼品”的木盒,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着块百达翡丽腕表,表背上刻着“赠别列佐夫斯基同志”,落款是前交通部长。
“这些都是‘礼物’?”杜泽拿起腕表,重量压得手指微沉,“2004年交通部长来海参崴考察,你用三车走私汽车零件换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