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按阿火说的做,果然半炷香后,仪器指针渐渐平稳,光谱仪也恢复了正常。这事让老周又惊又疑,他悄悄记录下阿火提及的“星光线”变化,发现竟与省天文台的宇宙射线观测数据完全吻合。半个月后,老周带着一叠数据报告离开了姚江村,临走前反复叮嘱林秀珍,一定要看好阿火,别让外人知道他的本事。
1993年深秋,两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就停在了姚江村村长办公室门口。来的人里,带头的是个穿着中山装、眼神锐利的中年人,自称姓陈,说要找肖火。村长想了半天才想起是阿火,便问有何事,陈同志说“听人说起阿火被烧了便能开口说话,想看看他的身体有无特殊体质,省内医学专家来给他做个检查,只是做个检查。”
当村长把人领到肖火家,林秀珍警惕地打量着陈同志,不同意他把阿火带走。陈同志让人都离开后,拿出老周当年的报告,又说起一个叫“749局”的单位——专门研究“超出常规认知的自然现象与特殊能力者”,说那里会给阿火一个很好的前途,林秀珍才同意陈同志与阿火谈话。
陈同志给阿火做了个简单的测试:他拿出一张标注着宇宙射线强度的加密图表,让阿火描述当天的星线情况。阿火盯着窗外的星空,随口报出的数值,竟与图表上的精密数据分毫不差,连最微弱的伽马射线波动都没落下。
“这不是简单的观测,”陈同志看着数据,声音都有些发颤,“他能直接‘感知’到射线的本源,比最先进的探测器还灵敏。”
当陈同志提出要带阿火去749局,专门负责宇宙射线观测时,林秀珍哭了一夜。阿火却握着娘的手说:“娘,祝融大神说火脉要连天地,我去那边,能看见更远的光丝,说不定还能找到当年他教先民辨星象的法子。”
离开姚江村那天,阿火特意去了河姆渡遗址。一种奇异的感觉指引着他在遗址外围找到一块高4.8厘米、宽4.4厘米的黑陶残片,上面只有大半只野猪图像,但猪身上的太阳纹饰却是完整的。当肖火握紧那块陶片时,掌中传来熟悉的温热,。闭起双眼,他仿佛又看见六千年前祝融举着火把,在星空下教先民辨认稻种的模样……他将那块陶片小心翼翼地揣入口袋里,跟着陈同志离开了村子。
临走前,陈同志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交给母亲。这笔钱足够保证母亲在将姐姐好好嫁出去之后,还能安稳地度过余生。
阿火刚到749局时,面对观测室里满墙的星图与公式,像站在六千年前的河姆渡遗址前那样茫然——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比陶片上的稻穗纹难认百倍。陈同志特意给他安排了两位老师:天体物理学赵教授负责理论教学;观测站老李技师教他用仪器辅助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