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萱和季三一进去时,裴觎和沈霜月已然各自坐着,只是沈霜月脸上有些微红。
裴觎伸手拉她时,被她拍了一巴掌,甩开了他手之后又瞪了他一眼,裴觎忍不住扬唇露出笑,瞧见季三一瞪大的牛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才低咳了声,脸上恢复了往日正经。
“怎么了?”他道。
季三一说道:“五皇子的人,找到二皇子了。”
裴觎抬头:“这陈乾可真是卡的好时机,陛下前脚赐婚,他后脚就让五皇子找到人,这还是真是迫不及待了。”
沈霜月说起正事时,脸上红晕淡去,在旁出声,“他能不着急吗,二皇子落在他们手上已经好些日子了,要不是你强压着说有别的安排,他们恐怕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陈乾他们当初被裴觎拉下水,诏狱大火时带走二皇子虽然将行踪遮掩了,也把人暗中送进了魏家一处极为偏僻的别庄。
那庄子上的人都以为二皇子是魏太后他们送去的,就连二皇子自己也以为“救他”的人是魏家的人,所以这段时间才能遮掩的住。
可是这事情毕竟瞒不了太久,魏太后太过精明,魏广荣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旦察觉不对,要是让魏家先一步发现二皇子踪迹,那之前所有谋划就全都乱了。
陈乾他们自然不愿意。
岁除之前,陈乾已经找过裴觎好几次,都被他糊弄拖了下来,只说有别的打算这才勉强安抚住了陈乾,而宫宴之后,陈乾就已经看出来裴觎的打算是想要逼太后赐婚,顺道离间五皇子和魏家。
所以这两日外面的事情,以及景帝赐婚,中间没少了陈乾那一派人的插手,为的就是尽快让裴觎“得偿所愿”之后,能和他们联手对付魏广荣。
沈霜月说道:“陈乾不好糊弄,指不定已经察觉你是想要拖他们下水,并非真心合作。”
“他恐怕是怕你过河拆桥,也担心你拿他当卒子,所以才会没与你商量,直接就将五皇子的人引了过去,爆出二皇子的是来,不过他有疑心之下还能顾念着等赐婚旨意下来,已经给你留了情面了。”
要是陈乾不管不顾,察觉不对直接动手,以魏太后他们精明,宫宴之上的一场早就察觉不对劲,这赐婚也甭想了。
裴觎手搭在膝上,说道,“那老狐狸,还算懂事。”
他要是真敢坏了他和阿月的好事,毁了他宫宴之上的筹谋,看他不直接将人弄进坑里活埋了。
裴觎抬眼朝着季三一说道:“五皇子把人带走了没有?”
“还没有。”
季三一说道,“找到那庄子上的人只是怀疑二皇子在庄子里,想要潜入确认,但是之前侯爷命我们留了人在附近,或许是察觉看守太严,怕惊动了魏家,所以他们先行退走了,这会儿人已经返回城中去了五皇子府。”
“陈乾那边发现我们动了手脚阻拦了五皇子的人,很是不满,要是不给他们个解释,他们说不准会与咱们翻脸。”
裴觎指节轻敲着膝上,淡声道:“他们要解释,给就行了,你让人传讯给陈乾,就说魏冲返京了,至少这两日不能动魏家。”
陈乾很清楚魏冲意味什么,他想要对付魏家,为的不过是将魏广荣拉下去取而代之,但恐怕从未曾想过将魏家赶尽杀绝,也不曾想过他们和太子是冲着要魏家全族性命去的。
陈乾只以为,他们这次谋算是冲着削弱魏家,算计魏广荣元辅之位去的,所以他不敢真不留余地,怕魏冲直接掀了桌子。
骆巡不会在京中停留,见过景帝,和户部交接之后就会立刻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