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眉头一皱，正要反驳，熊文灿已率先起身，拱手道：“宋先生有所不知，杨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昔日我奉命围剿义军，所见皆是流离失所之民；如今归顺杨公子，亲眼见德安、襄阳两府，农会将藩王田地收缴集体经营，秋收在即，亩产较往年翻倍，佃户们只需缴纳一成粮食充作军饷，人人踊跃 —— 这岂是帝王争霸能换来的民心？”

刑祚昌也附和道：“正是！我曾任德安知府，昔日官府催科，豪绅勾结，百姓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如今杨公子设新官署，由农会、工会、商会代表共同理事，官府断案需听三会意见，赋税多少由百姓共议，我这前知府，如今也只是为三会协调事务 —— 若只为称帝，何必如此自缚手脚？”

刘养贞捋着短须，补充道：“杨公子新政，实乃千古未有之创举。汉阳周边百姓，听闻襄阳、德安安居乐业，纷纷渡江来投，两府人口月增数千，工坊因工匠云集而产能翻倍，商会货船直达武昌，粮草器械自给自足 —— 这等繁荣，靠的是‘为民’二字，而非帝王权威。”

孙铁臂也开口道：“我独立营将士，多是出身佃户、工匠，昔日受尽欺压。如今跟着公子，虽无封侯之诺，却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能让天下百姓不再受苦，这便是我们的念想！谁若敢背离此心，便是与全营将士为敌！”

我看向李自成，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坚定：“闯王，你揭竿而起时，想必也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脱离苦海。如今你虽暂遇坎坷，但襄阳、德安的景象就在眼前 —— 只要我们坚守为民之心，推广新政，让更多百姓受益，何愁不能汇聚天下之力，推翻腐朽朝廷？若一旦称帝，便与那崇祯、藩王无异，失了民心，纵有百万大军，也终将土崩瓦解！”

李自成沉默良久，目光扫过席间众人 —— 宋献策面露愧色，低头不语；牛金星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刘宗敏脸上的炽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认同；田见秀、刘芳亮、高一功纷纷颔首，显然被这番话打动；李过虽仍有懵懂，却也知道 “为民” 二字的分量。

半晌，李自成猛地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着我深深一揖：“杨公子所言，振聋发聩！自成今日方知，何为真正的起义！此前心中尚有私念，险些误入歧途。从今往后，自成与麾下将士，愿听公子调遣，坚守为民之心，推广新政，救万民于水火！”

刘宗敏等人也纷纷起身，齐声附和：“愿听公子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