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场硬仗(2 / 2)

特意拿一个坏掉的相机回来,还隐瞒行程,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证据在里面吧。丈夫是商人和高官,她处事格外慎重,第一反应里面是不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幸亏许恒星是提前练过的,忽略了她的疑心,装作痛心疾首地解释:“谷嘉说陆家没有他爸妈的照片了,他现在很想念他们。我们聊天的时候想到他家亲戚几年前去过他家,可能存有他的照片,所以去找了一下,拿到这个坏掉的相机回来修。”

解释完了,紧绷在许恒星身上的一点力气也断了,她跪坐在地上,阿姨急忙上前一步打开了阳台的门,将冻得半死的谷嘉放了进来。

陆夫人回头疑惑地看了儿子一眼,责备:“这么大个孩子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把自己锁在阳台上,要不是晓芙看到了,你今天非冻成冰棍不可。”

说着轻轻拍了拍相机,自作主张地下了定论:“我有熟人,相机我拿去修,以后小心了,不要再弄坏东西。”

说着,拿起相机起身往门口走,谷嘉从后面追上她想要抢夺相机,她假装回身擡手躲过攻击,善意地提醒谷嘉:“快回房间里休息吧,我没和你弟弟说你出门的事情,否则他又要闹了,说我偏心你给你时间疗伤,不管他死活。”

说着,挑衅地笑了一下,拿着相机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阿姨紧随其后离开,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许恒星急忙去扶谷嘉,谷嘉手臂冰凉,刚才被冻得不轻,看了一眼墙正中央明显的监控摄像头,两人没法交流什么,对视了一下,也离开了书房,去了谷嘉的房间。

到了谷嘉的房间,他急忙钻到被子里面暖和身体,许恒星站在床边,转着圈打量房间的每个角落,谷嘉将头伸出来,知道她在找什么,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我找过了,网上能试过的方法都试了一遍,也用上了电子设备,毫无所获。”

许恒星惊讶于谷嘉在房间里说这些,急忙看了他一眼,摇头,她又擡头看空调,想从那个设备里看到隐藏的东西。

“之前自己在家,拆过了。”谷嘉再次解释。

许恒星无奈,不敢四处乱看了,免得谷嘉继续说下去暴露两人真实的想法。

“相机的事情,我说了,对不起。”没找到监控,但怕隔墙有耳,戏还是要演下去,许恒星说出了之前演练好的台词。

谷嘉冷哼一声:“说了就说了,只要不是落在陆成舟手里,我不怕。等我读大学远离这里有了话语权就和她要,加上狼王一起带走。”

许恒星叹息一声,安慰谷嘉:“你也别难过,那个相机坏了十多年了,可能本来也修不好了。你妈妈的照片,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谷嘉沉默了,他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出神。

许久许久之后他叹息一声:“没有一个亲戚留他们的照片,连我都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了。要不是因为狼王被抢走,我都不敢鼓起勇气去找他们的痕迹。我是个不孝顺的儿子,可能我们注定没有父母子女的缘分。老天把他们带走是为了惩罚我,是我不配当他们的儿子。”

谷嘉说着,动了真情,眼睛湿了,他将被子蒙在自己脸上,躲在里面哭起来。许恒星在床边坐着,轻轻拍了拍谷嘉地,也跟着叹息。

相机的主意是谷嘉提出的。

决定救狼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外出的时间差问题,许恒星提出了几个解决方案,谷嘉都觉得不妥,以他对养母的了解,不让养母费个周折之后才拿到真相,不管之前计划多么完美都会被怀疑的。

谷嘉把自己能舍弃的东西过滤了一遍,提出拿相机做诱饵。

养子在收养家庭受了委屈,想要去寻找亲生父母的痕迹,这是多么寻常的一件事,只要提供相应的证据,就足以说服多疑的养母。

“可如果他们找你姨姥姥家核实呢?”许恒星提出疑虑。

谷嘉自信满满:“我之前交代过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过去的事情,问就说多年没联系了。”

陆夫人这个人疑心病重,如果姨姥姥一家的说辞和谷嘉完全一致,她一定会起疑,因为她不相信不同的人在没有串供前能说出一模一样的信息,一定会有出入。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一样。

而如果姨姥姥那边矢口否认,那就更好理解了:谷嘉为了抹去他去过亲戚家的痕迹,特意叮嘱不要对外说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谷嘉又在她的掌控之中,那个答案足以让她心里踏实起来。

“这么自信?”许恒星对这个方案表示疑惑,“人的思维都是复杂的,万一这次她只看表面呢?那个相机又修不好,你根本就没提供给她有用信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斗赢了……”

许恒星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相机修不好了,相机的信息是可以查出来的,她只要证实那是十几年前产的相机,坏了很多年就可以了。因为在她的视角,这么短时间之内,你根本就不可能淘出一个古老的物件糊弄她。”

想法被猜中了,谷嘉开心地点了点头。许恒星看着相机,有些惋惜:“可惜了,虽然坏了,但也是你家人的回忆,就这么被当工具交出去了。”

谷嘉也舍不得,拿过相机抚摸了起来,眼神眷恋,在正式定下来救狼王的方案之后,谷嘉还是狠心将相机给了许恒星保管,自己再没看一眼。

目前为止,戏还算圆满,接下来就看观众老爷的审判了。楼下传来了说话声,是陆成舟回来了,许恒星拉了谷嘉一下,两人一起起身开门出去。

陆夫人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抱着手臂看着从学校归来的儿子。

陆成舟的表情漫不经心,一点也不像见到家人,见母亲无声地打量他,他冷笑着解释:“我没翘课,今天临时加了一场考试,才结束。”

为了证实他说的话,司机在此时进门,向陆夫人解释:“今天临时考试,所有学生都晚了。”

陆夫人这才放下对儿子的审视,声音里毫无感情地命令:“换了衣服,先吃饭再学习。”

陆成舟冷哼一声:“最近怎么松了?不是说吃饱了人变得怠惰,饿着肚子学习效果最好吗?你们一家三口吃吧,我要去学习了。”

说着,恶狠狠地瞪了谷嘉和许恒星一眼,自己转身进屋换衣服去了。

陆夫人这才知道许恒星和谷嘉在二楼楼梯口看家里发生的事情,她换上笑脸,亲切地打招呼:“楼上两个孩子,咱们下来吃饭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那笑容亲切得仿佛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如果不是许恒星亲眼看见过她冷血的逼问方式,就差点被她美丽的外表蒙骗了。这个刚从别人手上夺走珍贵东西的人,到底为什么觉得别人会立刻原谅她和她和平相处啊。

就凭着她足够强大,即使受害者知道真相也奈何不了她吗?怎么能这么狂妄呢。

许恒星怀着迷惑的心情和他们一起去了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饭后刚想走,陆夫人一张卷子拍下来,说要把翘课两天的成绩补回来。许恒星偷偷看了一眼不知道换了几任的补课老师和依旧抵触的陆成舟,再看看无所谓态度,拿起卷子就做的谷嘉,只好认命地跟着一起答起了题。

半个小时以后,许恒星答完了题,陆夫人看着写得满满的卷子,拿起交给了在一旁被陆成舟气得翻白眼的补课老师,老师像得了救星一样低头认真批阅卷子。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是一个让陆夫人眼睛都亮起来的分数,她重新拉起许恒星的手,笑容温暖:“晓芙,你现在住的地方被流氓盯上了,不安全,我之前说的让你搬过来一起住的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房间里,其余喘气的三个人都怔住了。许恒星无语凝噎,这个资本家的夫人,到底为什么非要把她绑到这个家里不可?

为了印证陆夫人的话,当天晚上许恒星的出租屋就被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