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最后一把，玩完就走！”孟承云两手托着手机，头也不擡。
尤嘉楠和程松直同样盯着手机上的游戏画面，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圈，隔离了外面的热烈气氛。
这两日学校在办校运会，可是这几个人都没有比赛项目，给同学加油这种事干了一两回觉得没啥意思也就不去了，便坐在操场上打起游戏来。
孟承云看着亮起的屏幕，两手拇指乱按一通：“程松直，老叶不会发现我们吧？”
“应该不会吧，”程松直不以为意，“你看这个操场上，还不都是玩手机的？”
“没啊，我刚看到二班有拿作业出来写的。”
“神经病吧！”
尤嘉楠嗤笑一声，不说话。
“哎，楠楠！卧槽，你怎么这么快？”孟承云在游戏和现实之间切换自如，“但凡学校允许我**室写作业，我也不至于在这里打游戏。”
“要是能回学校，操场上的人至少得少一半。”
偌大的操场上，彩旗飞扬，穿着运动服或训练服的同学正摩拳擦掌准备比赛，各个比赛地点周围都围着一群人，时而尖叫时而欢呼，还有不少在操场各处跑来跑去欢声笑语或是坐着看书玩手机，广播里不断播出比赛结果和各班同学写来的加油和祝福，主打一个你比你的，我玩我的。
原本老师们也都不管的，可好巧不巧，叶老师正要找尤嘉楠和程松直去干点活，找了大半个操场，就看见他们仨围在一起玩得入迷。
“耶！赢了赢了！”
“还是得靠楠楠，楠楠牛逼！”
叶老师背着手，看了好一会儿，冷不丁出声：“好玩吗？”
“好玩。”孟承云下意识回答，然后，脑子的弦瞬间就断了——
“卧槽！”
三个人齐齐往后倒，仰头惊恐地看着叶老师，程松直甚至条件反射似的将手机往身后藏，可藏了才觉得自己蠢——老师肯定看见了，藏有什么用？
叶老师都被气笑了：“校运会，你们三个，不参加项目就算了，连加油也没有，还带了手机出来聚众打游戏，怎么？以为你们成绩好，我不敢动你们？”
尤嘉楠对上叶老师锐利的目光，心头一颤，立刻往孟承云身边挪了挪，抓着孟承云的衣服，好像孟承云可以保护他似的。
在这三个人里，孟承云相对来说比较勇，这会还敢说话：“老师，也、也不止我们玩吧？很多人都在玩啊！”
“哦，那我是不是要夸你们啊？好事不学，坏事就赶紧看齐了，你们可真聪明！”
程松直吓得直咽口水，拉拉孟承云的衣服，让他别顶嘴了：“那个，老师，我们、我们去帮参赛的同学买饮料去了哈！”说着就站起来要走，孟承云和尤嘉楠见了，也赶紧跟上。
“站住！”
三个人紧绷的背影突然松弛下来——逃不掉了。
三个人垂头丧气地跟着叶老师往教学楼走，可还没走进教室，就被叶老师喊住了：“站在走廊。”
“哦。”孟承云应了一声，默默停住了，尤嘉楠往他身边靠了靠，试图寻求一点安全感，程松直如丧考妣，一脸生无可恋。
叶老师走进教室，从讲台上拿了伸缩教鞭出来，原本又丧气又呆滞的三个男生见了，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是吧？来真的？
“转过去。”
“老、老师……”
“转过去！”
程松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默默地接受了即将挨打的命运，率先转身了。过了会，孟承云也无奈地背了过去，尤嘉楠则一直黏着孟承云，什么都跟着。
“尤嘉楠。”
“啊？”尤嘉楠听见这声，心都漏跳了一拍。
“你跟孟承云粘住了？站旁边去！”
尤嘉楠有些委屈，又无奈，只得往另一边挪了两小步，跟孟承云分开了些。
叶老师把伸缩教鞭拉到最长，随手甩了甩，总感觉这玩意儿太轻了，根本打不疼这几个小孩，喊道：“程松直。”
程松直回过头，以为自己要挨打了，默默走了过去。
没曾想，叶老师却道：“去我办公室，把藤条拿过来。”
对程松直来说，教鞭和藤条也没啥差别，点点头就去了，可孟承云一听到藤条这两个字，圆眼睛再次瞪大了一圈，老叶要不要这么狠？
走廊上只剩了两个学生，叶老师拿着教鞭站到孟承云身侧，问：“谁出的主意？”
两步远的尤嘉楠紧张得直抠手指，一直悄咪咪地偷瞟孟承云和叶老师。孟承云够仗义，虽然想到教鞭和藤条落在屁股上不会好受，可看到楠楠怕成那样，还是大义凛然道：“我。”
“啪！”
“啊！”
细细的教鞭迅速抽上薄薄的校服裤遮挡的臀部，孟承云只觉又薄又尖，像被刀片划了一道似的，瞬间叫出了声。
叶老师脸色铁青：“会撒谎了是吧？”
“不、不……”孟承云百口莫辩，我只是看楠楠太可怜了而已。
“啪啪啪”，一连三下教鞭抽上，疼得孟承云身体直往前倾：“老师，疼、疼，慢点……”
“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们几个？谁会出这种主意我不知道？”叶老师怒道，擡手往孟承云大腿抽了一道，孟承云当即跳了起来。
“老师！太疼了！不打腿，不打腿！”
“啪啪啪”，教鞭又往屁股落了去，“你还知道疼？我当你不知道呢！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怎么？敢做不敢当？”
尖锐的痛感一道道袭来，不过十几下就疼得孟承云眼角飙出了泪，屁股火辣辣的，像烧起来一样。
叶老师不停歇地打了一阵，问：“为什么不阻止？”
“我……”孟承云根本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当然是因为我想玩啊，还能因为什么？
“啪！”“贪玩是吧？”
“啊！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啪！”“以为校运会没人盯着你们，放肆了是吧？”
“啊！老师，救命！”
“啪！”“以为成绩好，我舍不得打你们是吧？”
“不是！我不敢！”孟承云疼得跳脚，谁不知道越是成绩好老叶抓得越严，谁他妈有这种想法啊？
“啪！啪！啪！”
旁边的尤嘉楠听着这声音，屁股跟着一阵阵跳，两手直抠裤子中缝。可下一刻，叶老师就走到他身旁来了。
尤嘉楠口干舌燥，不自觉舔舔唇，蚊子叫似的：“老师。”
叶老师刚打了孟承云几十下，歇着手呢，问：“怎么想出的这主意？”
“就、就没事，想玩。”尤嘉楠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再撒谎。
“没事？帮参赛同学买水买饮料、递毛巾、加油拍照，写通讯稿，这些不是事？你干哪一件了？”
这也不能怪尤嘉楠，后勤都有体委组织了，拍照和写通讯稿是宣传委员的事，哪件都轮不上他，就算他真去了，人家也不可能让他干活啊！
但叶老师的逻辑就搁这了：“你没事就不能看看比赛？实在不行，你拿本书去看呢！非要玩手机是吧？还得带上他们两个！你还学委呢，就这么起带头作用的？”
尤嘉楠委屈巴巴地仰头：“老师，我知道错了，您别打我了。”
“啧，真行，一开口就是求饶。”
孟承云趁叶老师看不见，偷偷摸屁股，龇牙咧嘴地想，说这么久也不动手，就是舍不得打楠楠。
尤嘉楠原本就不想挨打，更何况是在走廊。他们教室在一楼，虽然现在几乎所有学生都在操场，可要是有人往这边走就看见了！
“老师，有人。”
叶老师一听，怒火冲天，立刻扬起教鞭“咻啪”给他来了一下，尤嘉楠闷哼一声，扭开了身子，一手捂着伤处，泪眼汪汪地看着老师。
“还说知道错了，有一点知错的样子吗？知错了不好好反省，就想着怎么逃罚！尤嘉楠，真有你的！给我站回来！”
尤嘉楠感觉教鞭完全透过校服裤打破了臀上的肌肤，疼得要死，倔强地摇摇头。
叶老师被他气着了，抓住他的手臂一扯，扬起教鞭，“啪啪啪”对着那个屁股接二连三地抽了下去，尤嘉楠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随后紧紧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眼泪不住往外涌，不多时就掉了出来，可怜兮兮的。
正打着呢，程松直拿着藤条回来了。从办公楼回来的路上，人家见了他手里的东西，都不由得好奇打量一会，程松直被看得脸颊通红，到老师跟前时，都快要滴出血了。
叶老师松开尤嘉楠，把教鞭一收，丢在老师们值班的桌子上，接过藤条，眼看就要打了，尤嘉楠突然叫起来：“不要！我要打电话！我要打给我爸！”
叶老师果真放下了藤条，尤嘉楠逃过一劫似的：“我爸不会让您体罚我的！”
叶老师只是点点头，随后掏出手机，给尤朗拨了电话，免提。
电话很快通了，尤朗的声音传过来：“叶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叶老师没有说话，尤嘉楠看了他一眼，道：“爸，是我。”
“楠楠怎么了？”
“我，”尤嘉楠突然有些后悔，他做错了事是真，打电话给爸爸似乎不是什么好决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