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听说过,即便在太空中撞上一颗小小的沙粒,也会让飞船粉身碎骨。但实际上,这种说法几乎完全是夸张的。一方面,沙粒的大小和质量差异很大,相差可达约 1 万倍。一般来说,对於飞船前端每平方米的面积,在两颗恆星之间的飞行过程中,预计只会撞上一颗沙粒。太空確实非常空旷,有些区域甚至比其他区域更加空旷。星际尘埃和气体密度的变化,与沙粒大小的差异类似。这种夸张说法部分是因为速度问题,但更多是因为忽略了大多数沙粒都非常微小,而且太空中的大多数区域,尘埃密度都很低。
以一颗质量为 1 微克的微小沙粒为例,当它以 300 千米 / 秒(即 0.1% 光速)的速度飞行时,碰撞產生的能量为 45 焦耳,略低於一个普通网球飞行时所携带的能量。
这些沙粒撞击的区域面积只有 1 平方微米,因此该区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坏。需要注意的是,1 微克质量的颗粒已经属於星际尘埃中质量较小的范畴。我们可以通过加固飞船前端的设计,来应对这种程度的损坏,尤其是考虑到这种碰撞並非持续发生。飞船前端的防护板可能会受到撞击而出现损伤,但在飞行过程中,我们可以对其进行拆除、修復和更换。
相反,如果一颗质量为 10 毫克的较大沙粒以 86% 光速(即 260000 千米 / 秒)的速度飞行,它所蕴含的潜在能量则高达 9000 亿焦耳,是上述微小沙粒碰撞能量的 200 亿倍,相当於约 215 吨 tnt 炸药的爆炸威力。不用说,这样的碰撞对飞船来说將是毁灭性的。而且,在星际飞行过程中,一艘尺寸相当的飞船前端很可能会遭遇这样的碰撞。儘管太空很空旷,但还没有空旷到完全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程度。
值得一提的是,以 86% 光速飞行时,由於相对论时间膨胀效应,从飞船乘员的视角来看,飞行时间会缩短一半。常规速度下需要 1000 年才能完成的 1 光年距离的飞行,以 86% 光速飞行的飞船只需大约 1 年就能完成,而由於时间膨胀效应,乘员感受到的时间仅为大约 7 个月。显然,这种高速飞行方式更为理想,但它至少需要消耗数百万倍的能量,而且在飞行过程中还会遭遇相当於大型炸弹(有些甚至相当於核武器)的物体撞击,无论是从经济成本还是工程技术角度来看,都是一个风险极高的过程。
此外,当遇到像网球大小的太空岩石这类较大物体时,飞船的探测和反应时间也会大幅缩短。即便要探测到以 300 千米 / 秒速度飞行的网球大小的岩石並做出反应,难度也相当大。要知道,300 千米 / 秒的速度大约是普通飞机飞行速度的 1000 倍。因此,要想有 10 秒的时间来探测並应对这样一块岩石,就需要在 3000 千米(约 2000 英里)之外发现它。要知道,这个距离相当於美国西海岸城市洛杉磯和旧金山之间的距离,对於我们这些生活在五大湖地区的人来说,这个距离非常遥远。而且,我们需要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探测到一个网球大小的物体。
再举个例子,以 1% 光速的速度撞上一块网球大小的岩石,產生的能量仍会高达数万亿焦耳(具体数值取决於岩石的构成以及碰撞方式),比刚才提到的高速飞行的微小沙粒碰撞產生的能量还要大一些,但对於一艘拥有坚固前端防护的大型飞船来说,或许仍有机会承受住这样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