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店外阳光下那辆闪闪发光的黑色豪车,语气多了几分玩味:“车嘛,看着是挺唬人。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我没看错,这车恐怕不止过了N手,而是出过重大交通事故的‘魂环车’,车里……怕是还带着点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引擎和底盘大修痕迹明显,现在还能开,恐怕也全靠后期翻新硬撑。实际价值嘛,五十万顶天了,还得看有没有胆子大的敢接盘。”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陈先生和王小姐目瞪口呆!
“你……你放屁!”陈先生愣了两秒,随即暴跳如雷,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凌渊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你个小瘪三,你敢污蔑我的车!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还魂环车?重大事故?你他妈咒谁呢!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扯着嗓子怒吼,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凌渊脸上。作为他最大的“门面”和泡妞利器,这辆劳斯莱斯是他费尽心机搞来的,最忌讳别人说它是事故车。凌渊这话,简直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你给我等着!”陈先生掏出手机,肥厚的手指在屏幕上戳得砰砰响,一副要找人的架势,“我这就叫我的律师过来!你当众诽谤,损害我的名誉,污蔑我的财产。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跪下磕头道歉,我陈某人保证让你把牢底坐穿,送你进局子都是轻的。”
他声音洪亮,气势汹汹,试图用“律师”“局子”这些字眼吓退凌渊,挽回颜面。
一旁的乔敏见事态升级,连忙上前,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试图缓和:“陈先生,王太太,消消气,消消气!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闹这么僵?凌渊他年轻气盛,说话直了点,我代他向二位道歉。要不这样,晚上我做东,在‘云顶阁’摆一桌,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把这误会说开,大家交个朋友,以后生意上也好互相照应……”
“乔总!”王小姐尖声打断乔敏,她此刻也气得够呛,尤其是凌渊说她镯子是假货,比说车是破车还让她难堪,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否定她的“品味”和“受宠程度”。
她冷笑答道:“您就别和稀泥了。今天这事儿,没完!这小奶狗满嘴喷粪,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陈先生,必须让他道歉。送他进局子,让他知道乱说话的下场。我这也是为了乔总你好,帮你清理掉这种没素质、只会吹牛骗人的小白脸。”
这女人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了“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
凌渊闻言,不仅没怕,反而“啪啪”鼓起掌来,脸上笑容更盛:“说得好!陈先生,王小姐,二位还真是……绝配。一个虚张声势,一个煽风点火。行啊,陈先生,赶紧叫你的律师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大律师,愿意为你这假镯子破车作保,把我送进局子。”
他身子往后一靠,摆出一副“我就等着,看你能奈我何”的悠闲姿态。
陈先生这下真有点骑虎难下了。他哪里有什么常备律师?平时吓唬人用的名头而已。真叫律师?先不说有没有,就算临时找一个,费用不谈,这事儿闹大了,他的车和镯子的底细万一被查……那才是真的完蛋!
但话已出口,乔敏和王小姐看着,他不能怂。
“你……你等着!”陈先生硬着头皮,再次举起手机,装模作样地翻找通讯录,嘴里骂骂咧咧,“我这就打电话催他,让他马上过来。今天不把你送进去,我陈字倒过来写!”
他说着,快步走到茶庄角落一个摆着绿植的架子后面,背对着众人,压低声音,对着根本没接通的手机开始“表演”:“喂?张律师吗?我,老陈!对,遇到点麻烦,有个不开眼的小子当众污蔑我……对,我发定位给你……这里……什么?你在开庭?那……那你赶紧派个助理过来。对,带上律师函!今天必须告他诽谤……”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不远处的凌渊和乔敏隐约听到一些关键词。
凌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他心念微动,一丝极其细微的灵力如同无形触角,悄然延伸过去,将陈先生那压低的声音、急促的呼吸、都清晰地捕捉到耳中。
他甚至“听”到了陈先生那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的心跳,和假装愤怒实则心虚的颤抖尾音。
凌渊觉得有点好笑。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学着陈先生刚才打电话时的语气和声调,捏着嗓子,对着空气“表演”起来:“喂?强子吗?我,老陈!赶紧的,给我找个像律师的人过来,装装样子就行对,在……路那里有一个新开的茶庄,有个小子拆我台……别提钱!演好了给你五百。记住,要像真的律师,穿西装打领带,带个公文包……什么?找不到人?我加钱!一千!马上!”
他学得惟妙惟肖,连陈先生那点刻意压低的慌乱和讨价还价的腔调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