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烛照密室,蜡丸秘语】
观音庙后院禅房,油灯如豆。老僧枯瘦的手指捏着枚蜡丸,蜡壳上沾着暗红血渍,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蜡丸是三日前拾得的,”他将蜡丸递给陆清弦,“店小二塞给我时,只说‘师叔救我’,便被东厂番子拖进红袖招后巷,再没出来。”
陆清弦接过蜡丸,指腹摩挲蜡壳上的齿痕——那是店小二咬开的豁口,残留着半片指甲。他用匕首(从马三刀处所得,刃已卷边)撬开蜡壳,里面裹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字迹潦草如狂草:
“清河口红袖招,东厂设‘剥皮局’。翡翠扳指客已被囚地牢,三日后‘开膛验玉’。舵主师弟已死,尸沉码头柳树下。速离旱路,走‘鹰愁涧’奔太行!”
“师弟……”刘舵主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平安信”,字迹歪斜却刻意模仿师弟笔迹——原来东厂早已控制师弟,用他的名义引漕帮入彀!
渡厄大师将九环锡杖拄地,铜环轻响:“‘剥皮局’是东厂酷刑,专剥人皮查藏物。看来‘莲心玉佩’已被他们盯上,翡翠扳指客定是关键。”
陆清弦凝视纸上“鹰愁涧”三字——那是太行山麓的险径,常有盗匪出没,却也是避开东厂封锁的唯一生路。“老丈可知鹰愁涧详情?”
老僧掐指一算:“贫僧年轻时采药路过,涧深百丈,仅一藤桥相通。桥边有座‘野狐祠’,祠主‘鬼医’孙婆婆,善用毒也能解毒,或可求她助我们过涧。”
【第二节:残剑淬心,寒螭试锋】
密室角落的锻炉忽明忽暗,陆清弦将孤鸿剑残刃置于砧上,老僧执小锤轻敲剑脊。“剑断可续,心断则亡。”老僧眼中精光一闪,“此剑含北邙山玄铁,崩口处尚有‘孤鸿气’,若以‘寒泉淬火’重塑,或可复锋。”
渡厄大师取来随身携带的羊皮水囊(内装终南山寒泉):“贫僧护送佛骨时用过,泉水至阴,能固剑魂。”说罢,他将水囊悬于锻炉上方,任冰水滴落剑身。
“滋啦——”青烟腾起,残刃在炉火中渐次变红。老僧锤落如雨,“叮叮当当”声中,剑身裂痕被反复锻打弥合,竟隐隐透出青芒。陆清弦屏息凝视,见老僧锤法暗合“少林伏魔杖法”的节奏——原来这瞎眼老僧竟是少林弃徒,因偷学“锻剑术”被逐下山!
半个时辰后,剑成。老僧将剑浸入寒泉,水面骤起白雾。“试试。”他递过剑柄。
陆清弦握剑在手,只觉一股寒气顺掌心直透骨髓,剑身轻若无物,崩口处光滑如镜,隐现金色细纹——正是当年铸剑师刻下的“孤鸿掠影”四字!他随手一挥,“唰”的一声,三尺外木柱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如削。
“好剑!”渡厄大师抚掌,“‘寒泉淬残刃’,竟比原剑更利三分!”
刘舵主却盯着墙角的“寒螭剑”:“老丈,此剑……”
老僧长叹:“寒螭剑乃前朝镇国将军佩剑,剑含‘龙怨之气’,非大忠大义者持之,反受其害。陆施主与剑有缘,残刃重铸已是天意,寒螭剑还是封存为好。”
【第三节:夜半惊变,鬼医踪迷】
三更梆响,密室油灯忽闪。渡厄大师“听风式”骤起,九环锡杖铜环嗡嗡作响:“门外有马蹄声,三十骑,东厂制式!”
刘舵主抄起墙角的分水刺:“定是追魂我们至此!密道出口在哪?”
老僧指向佛像后的壁画:“掀开第三幅‘南海观音’,下有石梯通后山。”他转向陆清弦,“陆施主,你带刘舵主走密道,贫僧与渡厄大师断后。”
“不可!”陆清弦横剑而立,“要走一起走!”
话音未落,庙门“砰”地被踹开!火把照亮门口的黑袍人——不是东厂番子,而是个蒙面女子,手持双刀,刀身弯曲如蛇,正是西域“蛇刀门”的独门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