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眠重重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茶壶上冻出的冰纹,纹路恰似兵圣阁当年分裂的裂痕,“兵家当时的内斗比如今还要严重,那孙致是上一任阁主,仗着自己是兵圣亲传血脉,腰杆硬得能戳破天,这些年就没断过打压吴圣一脉的心思,总想把兵圣阁的权柄攥在自己手里。”
“孙致?”
石月青衫肩头微微绷紧,“我曾在儒家《修真列传》里见过他的记载,说他七十岁悟透‘兵戈合一’,三百岁修至文豪,六百岁便突破半圣,怎么孙圣后人也会在这些阴私算计上花心思?”
“唉,兵家争斗了近千年,哪里那么容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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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眠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愤懑,“吴烈要娶凡人女子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那双眼亮得跟见了至宝似的,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刀!他故意在阁中议事堂拍了案,把‘娶凡人’说成‘辱没兵圣门楣’,还说吴圣后人连宗门规矩都弃之不顾,根本没资格执掌兵道传承。”
他顿了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阻止婚事是假,借这事把吴圣一脉钉在‘叛宗’的耻辱柱上才是真!那些跟着起哄的长老,要么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要么是怕引火烧身的墙头草,没几个真把‘兵圣阁传承’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
商函眼底的困惑彻底消散,只剩了然与唏嘘,“我们当年只在书院听着传闻,笑吴烈大人‘老不羞’,却不知他是被人架在火上烤,抗命是护心上人,也是护吴圣一脉的根基,竟是我们错看了他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