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强占祖庙(1 / 2)

冬至将至,皇家祖庙本该弥漫着庄重的香火气息。朱红宫墙内,苍柏森森,数十座历代先帝的神龛依次排列,鎏金的牌位在长明灯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梁柱上悬挂的锦绣帷幔垂落如瀑,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着肃穆,让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敛声屏气。

可今日的祖庙,却被一阵刺耳的斧凿声打破了沉寂。刘子业穿着常服站在院中,看着工匠们抡起斧头砸向西侧的回廊,青灰色的砖瓦簌簌坠落,溅起一片尘土。他身后的内侍捧着颜料和画笔,脸色发白地站着,像是捧着烫手的山芋。

“动作快点!” 刘子业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石,“这破地方留着碍事,拆了改建成射场正好。” 他目光扫过那些神龛,眼神里没有半分敬畏,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嘲弄的审视。当看到宋文帝刘义隆的画像时,他忽然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庙宇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这老东西,当年还敢说朕的不是?” 他指着画像上那位面容清癯的先帝,语气里满是不屑。画像上的宋文帝身着龙袍,目光沉静,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刘子业一把夺过内侍手中的画笔,蘸了浓重的墨汁,大步走到画像前,在宋文帝的脸上胡乱涂抹 —— 先是给眼角画上歪斜的泪痕,又在嘴角添了两撇滑稽的胡须,最后竟在额头画了个丑陋的墨团,活像个市井小丑。

画师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万万不可啊!先帝画像乃国之重器,怎容亵渎?”

刘子业转头瞪了他一眼,手中的画笔掷在地上,墨汁溅了画师一脸:“朕是天子,别说涂画一幅画像,就是拆了这祖庙,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他抬脚踩过散落的瓦片,走到汉高祖刘裕的画像前,端详片刻,忽然觉得不顺眼,便命人将画像摘下,扔在地上任工匠踩踏。

消息传到朝堂,吏部尚书蔡兴宗再也按捺不住。他捧着朝笏直奔祖庙,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气得浑身发抖 —— 回廊的立柱已被砍断三根,宋文帝的画像被涂得面目全非,地上还散落着几幅被撕碎的先祖卷轴。“陛下!” 他跪在刘子业面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祖庙是天下根本,先祖画像乃万民敬仰之所!陛下此举,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刘子业斜睨着他,像是在看一只聒噪的蝉:“蔡大人是老糊涂了?朕想做什么,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