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帐外三百步,小丘后
两个黑影伏在草丛中,用草原土语低声交谈。
“都记下了?”
“记下了。宋人要收羊毛,练兵。”
“速报大酋长。”
“是。”
黑影悄然退去,如融于夜色。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另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
振武军斥候队长赵老栓缓缓收回弩机,对身旁士卒低声道:“去禀报将军:有探子,未惊动,放走了。”
“得令。”
赵老栓望向王帐方向,嘴角微扬。
将军料得真准——白达旦部里,果然有金国的耳朵。
也好。
正好借这耳朵,传些话出去。
而三百里外,金国西南路招讨司的军报,正飞驰向上京。
“宋将王渊入白达旦部,以商为名,实则练兵……”
帐中,王渊听完汇报,虽然早已知道探子一事,但是还是面色一沉。
“将军,现在怎么办?”乌尔汗急道,“金国知道我们与宋通商,定会发兵!”
王渊假装沉思片刻,忽然笑了:“也好。”
“好?”众人不解。
“本来还想慢慢来。”王渊眼中闪过寒光,“既然金国知道了,那便……快刀斩乱麻。”
他看向乌尔汗:“酋长,明日一早,我就带一百儿郎和第一批羊毛南下。你立刻召集部众,向阴山南麓转移——那里有我振武军接应。”
“那牧场……”
“牧场可以再找,人命只有一次。”王渊起身,“金军最快五日内必到。这五日,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他走到帐口,望向北方漆黑的夜空:
“正好,拿金军的人头,给这一百儿郎……当入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