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陆平章回来就知道了拾月的消息。
其实半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先收到十七带来的消息了,回到沈府之后他也没直接去见拾月,而是先带着沈知意去了主院和沈平远等人先吃饭。
倒是沈知意以为他还不知道,想跟他说这事。
陆平章握了握她的手,没等她开口就先说道:“十七已经来跟我说过了。”
沈知意听闻便不再多言,只是拿眼睛看他。
陆平章知道她想问什么,左右不过就是拾月口说无凭,没证据,该怎么办?然人证也是证据,何况他今日也才收到一封信。
“回去再说。”
马上就到主院了。
陆平章知道她不想让她爹娘牵涉到这些事情里来。
如果不是有些事瞒不住她,陆平章同样也不想叫她参与进这些事情里,只希望她日日都平安喜乐,不要为他担惊受怕。
快到主院的时候,夫妻俩都默契地先住了嘴,没把外面的事带进家里来。
沈平远等人都已经在了,就等他们夫妇俩到了就可以开饭了。
“姐,姐夫!”沈佑看到他们,先从椅子上下来,热情地跑过来和他们说话。
还接替了秦思柔的活,主动推着陆平章进屋去。
陆平章看到沈平远和阮氏,客气地先跟他们问好:“岳父,岳母。”
沈知意也跟在他身旁,笑着问好:“爹,娘。”
“诶。”
二老都笑着应了。
阮氏招呼他们:“都快坐,就等你们了。”
三人各自入座。
京城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
沈平远的任职文书和官服也已经送到家里来了,明日就要正式去官衙点卯任职了。
饭桌上,沈平远就说起这事:“京城的宅子已经置办好了,就在香山街,同你和平章那差得不算远,以后咱们来往也方便。”
沈知意事先就已经听母亲说过这事,此时听父亲提起,便高兴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搬去京城了?”
若搬去京城,平章也不用每日来回奔波了。
如今春寒还未过去,她实在不想看自己的夫君每日如此受累。
沈平远和陆平章对视一眼,见他点头,便开口说道:“我和娘的打算是我跟你弟弟先过去,我前期忙顾不上家里,你弟弟平日就放在林谭两家的书府里读书,休息的时候再和我一道回来。”
沈平远看着沈知意,说起自己为何如此打算:“你月份还小,前期不适宜太奔波,你娘在宛平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你表姐大婚后,那时你月份也稳定了,到时候你们再一起去京城。”
沈知意看向陆平章。
陆平章于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接着沈平远的话说道:“这也是我的意思,你表姐大婚,你不是还要帮她操持吗?若去京城,来回不方便。”
这倒的确是。
当初她成婚的时候,表姐与舅母他们为她尽心尽力,不辞辛苦。
如今表姐能和二哥成亲,嫁喜欢之人,她自然也要尽自己的力,争取把表姐和二哥的大婚办得漂漂亮亮!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沈知意自然想亲自为表姐布置,不想错过。
她没纠结。
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娘也在。
平章和爹爹都不必担心,只是想到佑儿要一个人去读书,还得住在那,沈知意难免担忧。
佑儿出生之后,就没离开他们一个人过。
“佑儿一个人去会害怕吗?”她问弟弟。
姐姐时常拿他当小孩看,这让沈佑有些无奈:“姐,我都已经十一了。”
但他心里是高兴的。
姐姐便是成婚后也和从前一样,始终很关心他,不似他书院那几个好友,都说他们的姐姐婚嫁之后待他们就大不如从前了,都更顾着自己的小家,一年也就年节才碰得上面。
沈佑没觉得不同。
姐姐对他依旧很好,甚至如今他还多了一个关心他的人。
早在之前,姐夫就先找过他,也问过他一样的问题,他说了不怕之后,姐夫便又跟他说了那边的情况,沈佑心里有数,自然不再害怕。
唯一遗憾的也就是他好不容易在书院结了一些好友,如今又要分开,有些可惜罢了。
不过沈佑没表现出来。
他把当初姐夫说与他的那些话,都说给了姐姐听。
“姐夫说了,那个书府就在林舅舅他们的后面,平时吃住都在那,阶安哥哥也在呢,而且清河和我一起,他会照顾我的。”沈佑说得头头是道,脸上没有一点对未知的担心,只有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沈知意看着便也放心了。
在林家的眼皮子底下,又有平章这个姐夫,那些人总不至于欺负了她弟弟。
何况弟弟现在跟着人练武,也早已经不是从前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了。
沈知意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担心。
事情说好,大家其乐融融吃饭说话。
这天吃得有些迟才分开。
明日沈平远跟沈佑都要去京城,阮氏还得替他们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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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本来想去弟弟那边帮忙,被赶走了,叫他们先回去好好歇息。
回去路上,陆平章照旧叫人开道,自己牵着沈知意的手缓缓过长廊,往他们自己的院子走去。
沈知意任他牵着手,挨着他问:“你待会要见拾月吗?”
陆平章回她:“不用。”
她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再见也没必要。
“不过明日我得带她进一趟宫。”
沈知意点点头:“我回头叫思柔去跟她说下,让她准备下。”
想到拾月说的那个人,又想到那日他来他们家中叫他们哥哥嫂嫂的样子,沈知意心里不免还有些后怕。
外头对这位礼王世子的评价很高。
都说礼王一家恭顺,谁能想到之前就是他在背后搅动风云?
不过想想陆砚辞何尝不是这样的人?
在外装作一副君子模样,可那副温和模样不过就是他套在自己豺狼外表下一层哄骗欺瞒旁人的皮。
想到左谧兰的死,沈知意不由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陆平章扶着她的胳膊,感觉到后,便低眸问他。
七步一盏宫灯的长廊,光线不算明亮,却也正好够沈知意看清身侧人的眉眼。
见他眉眼之间关切,沈知意那颗先前不安的心,不由又慢慢定了下来。
“没事。”
她没提到自己想起了陆砚辞,是知道有他在她身边,她不必感到害怕。
她把自己往陆平章的怀里靠得更过去了一些,被他顺势用大氅包裹,抱着他的腰说:“就是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