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港的晨雾还没散尽,码头的吊臂就开始“嘎吱嘎吱”地转动。天宇站在海关大楼的露台上,望着那艘挂着丹麦国旗的货轮缓缓靠岸——船身斑驳,甲板上挤满了人,不少人举着拳头,对着港口的英国海关旗怒目而视。
“爱尔兰人、苏格兰人、还有几个德国工匠团体。”老赵拿着份名单,指尖划过“帕特里克”“麦肯锡”这些姓氏,“一共三百二十七人,昨晚在海上就差点和英军巡逻艇起冲突,说是对方用炮口对着他们。”
天宇的目光落在甲板上一面褪色的绿白橙三色旗上——那是爱尔兰独立运动的旗帜,边角被海风撕出了锯齿。“让港口警察别靠近,我去接。”他转身时,披风扫过栏杆,带起一阵风。
跳板刚搭稳,一个红头发的壮汉就跳了下来,粗布衬衫的袖子卷到肩膀,露出胳膊上的蛇形纹身——那是爱尔兰共和兄弟会的标记。他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镜片反射着晨光:“天宇首领?我是帕特里克,带‘翡翠团’的弟兄们来了。”
壮汉名叫康纳,是帕特里克的护卫,此刻正瞪着远处走来的英国税官,手按在腰间的短棍上。天宇按住他的胳膊:“这里是自治领的地界,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他朝吊臂操作员挥手,“把他们的箱子卸到三号仓库,标上‘工具’。”
帕特里克笑了,推了推眼镜:“就知道你懂规矩。”他翻开手里的书,里面夹着张折叠的图纸,“这是我们在曼彻斯特工厂偷运出来的纺织机图纸,比英军军工厂用的先进两代——作为见面礼。”
仓库的铁门“哐当”一声拉开时,天宇才看清他们带来的“工具”:除了几箱图纸,还有二十多支拆解的来复枪、三箱雷管,甚至有个用帆布罩着的大家伙,露出的金属边角闪着冷光。
“这是……”天宇挑眉。
康纳扯开帆布,露出台锈迹斑斑的机器,却能看清上面的刻度:“从利物浦军工厂‘借’的镗床,能镗枪管的那种。”他拍了拍机器,“别瞧它旧,精度比你们现在用的高两成。”
正说着,码头另一侧传来争吵声。几个穿工装的德国人被英国士兵拦着,为首的老头举着扳手喊:“我们是来修机器的!不是什么‘叛乱分子’!”
帕特里克皱眉:“是‘莱茵工匠团’的霍夫曼师傅,他们带了二十多个机械工,还有台蒸汽发电机。”
天宇大步走过去,掏出自治领的通行证:“他们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