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孩子的夜啼惊悸、发热呓语还只是让家长们忧心,那么狗娃的光天化日之下凭空失踪,则彻底击穿了村民们心理的防线。人们开始将两件事联系起来,越想越是害怕。
“莫非…莫非真让蓝翁说中了?是那邪祟作怪?”有人颤声提出。
“胡说!朗朗乾坤,哪来的邪祟!”立即有人出声驳斥,但语气却远不如往日坚定,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定是拍花子的拐子!对!是那挨千刀的拐子趁人不备,把狗娃捂了嘴抱走了!”
这种说法暂时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同,毕竟相比于虚无缥缈的鬼怪,实实在在的人贩子虽然可恨,却更符合常理。村长加派了人手,一方面继续扩大搜索范围,一方面派人快马去往县衙报官。
然而,蓝翁却沉默着。他望着村外破庙的方向,眉头紧锁。他几乎可以肯定,狗娃的失踪,与那红衣邪祟有关!那东西昨夜才被自己惊扰,莫非因此加快了害人的步伐?甚至敢在清晨时分动手?
接下来的两日,村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家家户户太阳还没下山就紧闭门窗,父母们将孩子牢牢看管在身边,寸步不离。往日里充斥着孩童嬉闹追逐声的村巷,变得死一般寂静,只有大人们压低的、充满焦虑的交谈声和偶尔传来的母亲压抑的哭泣声。
搜寻毫无进展,县衙来的公人也查不出任何线索。那关于“拐子”的说法,越来越站不住脚。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的心。
蓝翁再次向村长和几位村老陈述了他的怀疑,这一次,没有人再笑他。但大多数人依旧难以接受“妖物作祟”这个事实,只是脸上的抗拒变成了深深的茫然与无措。
看着乡亲们惊恐无助的脸庞,看着那些紧紧抱着孩子、眼神空洞的母亲,蓝翁的心中,一股强烈的愤怒与责任感油然而生。恐惧依旧存在,但已被另一种更坚定的情绪压过。他不能再仅仅止于猜测和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