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嫔”这个封号,像一袭华美而褴褛的衣袍,披在了刘英媚沉默的躯体上。她所在的宫殿,比之前软禁的地方宽敞了些,陈设也贵重了些,但本质上仍是一座精致的牢笼。窗户依旧对着高墙,宫门依旧日夜紧闭,看守的宦官宫女换了一批更加陌生、更加谨慎的面孔。他们奉命伺候,却也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刘英媚彻底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她每日按时起居、用膳,但动作机械,眼神空洞。她对送到眼前的锦衣玉食毫无兴趣,对宫人们的请安问候置若罔闻。她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榻上,望着窗外那方寸天空,从晨光微熹到暮色四合,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刘子业最初还来过几次。他试图重温那晚“志同道合”的错觉,或是炫耀他作为“胜利者”的权威。他会带来一些稀奇的珍宝,讲述朝堂上他又如何处置了哪个“不听话”的大臣,甚至试图对她进行肢体上的亲近。
但刘英媚的反应,始终是彻底的、冰冷的沉默。她不抗拒,不迎合,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当刘子业强行握住她的手时,那只手冰凉而僵硬,如同握着一块没有温度的玉石。当他试图拥抱她时,她的身体笔直而紧绷,没有任何柔软的回应。她就像一个精美的玩偶,任由他摆布,但内核却是空的,拒绝与他进行任何意义上的交流。
这种极致的冷漠,比激烈的反抗更让刘子业感到挫败和无趣。他渴望的是征服的快感,是对方(哪怕是虚假的)的回应和认同。而刘英媚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的所有欲望和权威都反弹了回来。他甚至开始觉得有些不安,那双空洞的眼睛背后,似乎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东西。
“真是个木头美人!无趣!”几次之后,刘子业兴致索然,来她宫中的次数越来越少,最终几乎不再踏足。他将兴趣转向了其他更“鲜活”的妃嫔或新的刺激点。刘英媚的宫殿,彻底成了被遗忘的角落,而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在绝对的寂静中,刘英媚开始了她唯一的“活动”。她取下了始终藏在身上的那支金钗——父亲刘义隆在她出嫁时赐予她的礼物,曾是尊贵与父爱的象征。如今,它成了她复仇意志的唯一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