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蛮子够狠的!”铁蛋往地上啐了口,“明着劫掠河套,暗地里想偷黑石关!”
天宇将羊皮卷揣进怀里,目光扫过身后的士兵。重甲营的弟兄们冻得脸色发青,却没人哼一声,握着长矛的手稳得像铁钳。他忽然提高声音:“弟兄们,知道这羊皮卷上画的是什么吗?是匈奴人惦记着咱们的粮仓,惦记着云州城的新田,惦记着李嫂锅里的豆腐,张掌柜的布料!他们想把咱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当抢光,把咱们的百姓变成他们的奴隶!”
“答应吗?”
“不答应!”三万士兵的吼声震得烽火台顶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长矛顿地的声音像闷雷滚过大地。
“好!”天宇翻身上马,长刀直指北方,“那咱们就让他们看看,天武军的骨头有多硬!铁蛋,带五千人去守黑石关,加固城墙,把所有的投石机都架起来,告诉守关的弟兄,人在关在!”
“剩下的人,跟我沿黑水河布防!”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咱们不主动出击,就守在这儿,用盾牌挡住他们的马蹄,用弓箭射穿他们的喉咙!等他们人困马乏,就是咱们反击的时候!”
天快亮时,第一堆烽火在黑水河上游燃起。紧接着,第二堆、第三堆……连绵的烽火像一条火龙,在漆黑的河岸上蜿蜒,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天宇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看着烽火连成一片,忽然想起老医官的话:“药能治伤,却治不了贪婪。对付豺狼,只能用猎枪。”
远处的河面传来冰层碎裂的响声,夹杂着匈奴人的呼喝。天宇握紧了腰间的长刀,刀鞘上的铜环在风中轻轻碰撞。他知道,这场仗不好打,三万对三万,硬碰硬,谁也讨不到便宜。但他身后,是云州城的灯火,是新垦的麦田,是那些刚刚过上安稳日子的百姓——他们不能退,也退不起。
“弓箭手准备!”天宇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听我号令,放箭!”
箭雨在晨光中升起,像一群黑色的候鸟,扑向对岸的黑影。黑水河的冰面上,瞬间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这场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