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但不是现在。”韩信望着暮色渐沉的山道,“此地易守难攻,强行追击只会得不偿失。但也不能让他们安稳退回汉中——咱们就在这青石口扎下营盘,像块楔子钉在这里,让他们看得见归途,却摸不着门。”
夜幕降临时,青石口外已竖起了连绵的帐篷。篝火沿着山道两侧排开,像一串警惕的眼睛,映得崖壁忽明忽暗。韩信坐在主营的帐内,借着烛火查看地图——汉中边界的关隘标注得密密麻麻,除了青石口,还有黑风口、一线天等几处险地,都是一夫当关的所在。他指尖划过“黑风口”三个字:“这里派三百骑兵驻守,多设烽燧,一旦发现刘邦军移动,立刻点燃烽火。”
“一线天那边呢?”校尉问道。
“一线天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韩信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派五百步兵,携带绞车和巨石,守住入口即可。刘邦若想从那里过,除非他的士兵能变成麻雀飞过去。”他顿了顿,又道:“再选二十名精锐斥候,换上便装,混入汉中地界,打探刘邦残部的具体兵力和布防。”
安排妥当后,韩信提笔给天宇写军报。烛火跳动间,他写道:“青石口地势险要,刘邦残部据险而守,强行追击恐伤元气。现于边界关隘布防驻守,监视其动向,待摸清虚实再做打算。汉中多山地峡谷,需增派弓弩手三千,以防对方设伏……”
写到此处,帐外突然传来斥候的回报:“将军,崖顶的刘邦军开始往后方移动了,像是要退回黑风口!”韩信起身走到帐外,只见崖顶的火光正缓缓向后移动,像一串逐渐熄灭的星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算他识相。”
校尉摩拳擦掌:“要不要追上去?”
“不必。”韩信望着崖顶消失的火光,“他退一步,咱们就进一步。传令黑风口的驻军,今夜便前移十里,在刘邦军眼皮子底下扎营。”他要让刘邦知道,就算退回汉中,也休想安稳——天宇军的眼睛,会一直盯着他的后背。
夜色渐深,铁骑营的篝火依旧明亮。哨兵们裹紧披风,握着长枪站在崖边,目光警惕地扫过黑暗中的山道。远处的黑风口方向,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山谷寂静。韩信知道,这场追击虽暂止于此,但博弈才刚刚开始——青石口的篝火,黑风口的烽燧,还有那些潜入汉中的斥候,都是他布下的眼线。刘邦想躲进汉中喘息?没那么容易。
军报的最后,韩信添了一句:“边界已布防,刘邦如困兽,只待主公一声令下,便可瓮中捉鳖。”放下笔时,烛火恰好爆出一朵灯花,映得他眼中的锋芒愈发锐利。
夜风吹过青石口,带着崖壁的寒意。帐篷外,巡逻骑兵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又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韩信知道,今夜的汉中边界,注定无人安睡——他的铁骑守在明处,刘邦的残部藏在暗处,而那连绵的山峦,正沉默地注视着这场无声的对峙,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